两人边走边聊,秦清发现纪凌尘不但人长得好看,学识更是渊博,不管是哪方面他都能和你聊几句。
她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秦清回府后,便命人把钱送到醉红楼,不过,承平苑却来了位她不想见的人。
“钱嬷嬷。”秦清梳洗后,转身进了外间。
钱嬷嬷屈膝行礼:“老奴,拜见王妃。”
秦清对钱嬷嬷印象不错,只不过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心里难免有几分偏见。
在秦家,特别是郑氏主持中馈的那几年,秦清过的异常艰苦,莫安堂不闻不问,让郑氏更加肆无忌惮。那些年,连下人都可以欺负她。
秦家嫡女不过是秦家的遮羞布罢了。
钱嬷嬷那时,并没有做什么,也是因为这一点,秦清对钱嬷嬷刮目相看。
身居高位还能有容人之量,实属难得。
特别是她临出嫁的半年,满府的下人,个个巴结,钱嬷嬷依旧保持自己的立场。
“嬷嬷快坐。”秦清示意冬梅上茶。
钱嬷嬷也不矫情,半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惯有的笑意:“老夫人听说王爷和王妃病了,不放心,让老奴来瞧瞧,看王妃的气色,应该是大好了。”
秦清不着痕迹的冷哼一声,她和厉修寒回京已有五日,秦府也只是送了些补品过来,还是在皇上赏赐之后。
秦老夫人的心思,秦清心里明白,不就是怕惹恼了太子,又不想把退路都堵死。
她心里笑老夫人,老了老了还这么贪心,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还舍不得放手。
细细想来,秦正廉还真是可怜,一辈子在秦老夫人的庇护下,没半点自有。在外是高高在上的秦太师,可骨子里还是那个卑微的举人。
钱嬷嬷打量着眼前的大小姐,出嫁一年有余,早已不是秦府的丫头,眉眼间超出年龄的淡然,让她佩服。
秦清喝了口酸梅汤,勋贵世家有一点好处,吃穿上从不亏待自己。炎炎夏日,闲王府早早命人采买冰块,这酸梅汤就是从冰窖里刚端出来。
秦清临出门前,让冬梅准备一碗酸梅汤,事先并不知道钱嬷嬷回来,现在自己独饮,倒是有些尴尬。
好在秦清脸皮厚,钱嬷嬷说到底也是个下人,没必要上赶着巴结。
外面的眼热被冰冰凉凉的酸梅汤挡住,秦清舒坦不少。
“我已大好,只是王爷。”秦清眉眼间染了忧色:
“胡御医的药也吃了,萧神医也开了方子,就是不见好。”
钱嬷嬷安慰道:“病去如抽丝,总要慢慢来。前日,老夫人也过了寒气,身子不爽,二爷一直守着,要不然早就过来看看。”
秦清的手微颤,并没有接话,不动声色的敛下神色。
钱嬷嬷是个聪明人,感慨道:“这些年,老夫人的身子都是王妃照料,这忽然换了人,摸不清症状,老夫人倒是吃了不少苦。”
切,秦清暗自冷哼一声,她何时照料过老夫人的身体,这顶帽子扣下来,可不是好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钱嬷嬷以为秦清回开口问两句,没想到秦清依旧低头喝茶,似没听到刚才的话。
这下把钱嬷嬷难住。
勋贵世家的夫人小姐,那个不是人精,说话办事,都是委婉妥帖,大多不挑明了说。
大小姐不可能听不出她的意思,意识到这点,钱嬷嬷的手紧了紧:“若王妃得空,不如随老奴回去一趟,也好让大家放心。”
又回去?
大家放心?
关她什么事?
对于秦家,秦清心里是抵触的,若不是至今未找到母亲棺木所在,她不会任由秦家人如此。
在外
人看来,闲王府如海上行舟,经不起一丝的浪花。
此时,老夫人叫她回去,所为何事?
秦清有时候真摸不明白老夫人的脉。
暂时还不能和秦家撕破脸,秦清温婉道:“既然祖母病了,我理应回去探望,冬梅更衣。”
钱嬷嬷起身,暗松了口气。
收拾一番后,秦清坐上马车,虽钱嬷嬷回了秦府。
进了莫安堂,便见答大夫人姜氏与三太太欧阳氏坐在正厅,陪在老夫人身边说话的郑氏,见秦清进来,有一瞬间的愣登。
秦清今日一袭大红石榴的纱裙,明眸皓齿,娇艳无双,比老夫人院中的海棠还要嫩上几分。
郑氏见了冷冷问了句:“闲王妃今日穿的很是喜庆。”
秦清直接无视郑氏的眼神,上前福礼:“祖母身子可好些了?”
厉修寒身子好着嗯,大难不死,不应该庆祝一番吗?
在说,谁说探病一定要穿的朴素。
郑氏被秦清无事,面子上没光,不管如何她曾是秦清名义上的母亲,那些年没少了她的吃穿,如今翅膀硬了,便开始拿乔。
郑氏心里郁闷,可想到老夫人刚才的话,在看看秦清的衣衫,说不出的讽刺。
这样也好,有老夫人在,这小蹄子翻不出浪来。
欧阳氏抬手掩去眉眼间的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妾氏也敢和闲王妃叫板,若不是二房没个主事的,那轮得到郑氏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