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疾步赶来,在宫里当差,差一步,便有可能人头落地。这是他多年的经验。
进了侧殿,直接朝皇上跪下请安:“臣,叩见……”
“还不快去。”皇上一脚揣在御医的肩膀,御医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药箱跌落在地。
秦清顾不得皇上,快步上前,打开御医的药箱,取出止血的药,让厉修寒服下。在这么下去,非流血而亡不可。
纱布,药酒,秦清有条不紊的摆在厉修寒一侧。用剪刀把裤子剪开,腿上的伤暴露在外。
皇上眸色一沉,瞪向御医:“还不快止血。”
御医连贯带爬到塌前。
他想过老九的伤势,却没想到这么重,看着伤口呼呼冒血,想到秦清的话,皇上有些烦躁,手不自居的敲打的梨花木的桌子。
皇上的眸色慢慢阴沉,苏伏紧了紧手,看来幕后之人失策了。
原本皇上还有五分猜忌,如此,只剩一分。
闲王这身上,即便是习武之人,也抵挡不住,更何况久病之人。若不是闲王命大,没伤到命脉,今日恐怕就是一具尸体。
伤口很快处理好,秦清发现厉修寒脸色通红,伸手一摸,额头滚烫,眼泪如断了的线
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厉修寒,你醒来,不要睡好不好。你醒来啊。”
秦清轻拍厉修寒的脸,不住的呼喊。
御医上前探息,震惊的后腿几步:“皇上,闲王他……”
皇上猛然起身,快速上前,手指放在厉修寒鼻翼下,气息若有若无,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熬过昨夜,便没事吗?”
御医惶恐的解释:“闲王伤势太重,本熬过昨夜,若细心调养一个月便可恢复,可如今伤口再次崩裂,失血过多,臣现在也,也无计可施。”
秦清闻言,瘫痪在地上。
不行,他不能死,厉修寒比最好别玩砸了。
秦清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
“你要干什么?”御医制止道:“闲王现在身子虚弱,经不起任何。”
秦清头发凌乱,额头冒汗。
人到了生命的尽头,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直接塞进厉修寒嘴里。
“闲王妃。”
“……”
秦清挺直身子,宛如松柏,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出的话,更是惊到众人:“他是我相公,我说了算。”
皇上心头一颤。
“我需要,碳火,药罐,宫人,还有把
这间屋子,全给我封起来。”
“是。”苏伏的奴性,让其不由自主的应答。待说完后,才后怕的看向皇上:“皇上,老奴,这……”
“这,什么这,没听见闲王妃的吩咐,还不快去准备。”皇上怒吼一声。
“老奴遵旨。”
御医不明所以,可又不敢上前询问,只得帮忙。
一盏茶后,一间密室完成。
秦清命人把厉修寒放在桌上,减去多余的衣服,四周架起炉子,药罐中放上药。瞬间,侧殿,云山雾罩。
苏伏捂着鼻子:“皇上,您还是去书房等吧。”
众人虽不明为何,却不敢上前询问。
皇上看了一眼守在塌前的秦清,最终咽下所有的话,出了侧殿。
御书房内,苏伏奉上热茶,退身之际,却被皇上叫住:“苏伏,你猜会是谁?”
“老奴哪懂这些。”苏伏嘴角微颤,这不是要他的命嘛。见皇上不悦,又开口道:“不过,定不是闲王自己,那伤势也太严重了。”
皇上嗯了一声,淡淡地看了一眼他:“难道朕不知道,晾着他不过是试探各方势力罢了。
“原来如此。”苏伏恍然大悟:“那现在闲王怎么办?”
皇上扫了
一眼侧殿:“朕看老九媳妇有几分能耐,先让她试试看吧。你盯着点,需要什么,尽管说。”
不论如何,都是他的儿子,即便是不相干的百姓,死在宫里,也说不过去。
厉仲宇,重名利,对后人的评价,很是在意。
侧殿内,秦清泪眼模糊,头发凌乱。
一只手从桌子上垂下,慢慢落在她的娟纱上,眉眼带着久违的宠溺:“没想到我媳妇这么厉害。”
秦清随手用娟纱擦了擦鼻子,厉修寒嫌弃的皱眉,两人眸光纠缠在一起,她扬眉:“便宜你小子,让你捡到宝了。”
厉修寒看着那张宜喜宜嗔的脸,忍不住去触碰。秦清附身,用两人可见的声音道:“你差点玩砸了,还好有我在。”
厉修寒淡淡一笑:“是,还好有夫人兜着,要不然,为夫可真要见阎王了。”
秦清眼里含着泪,笑着把头放在他的肩膀:“咱们也算共患难了,日后,有钱一起花,有难一起受。”
“好。”
厉修寒眸中带着欣喜,刚才并非全然不知。秦清质问皇上那番话,他听得真切,没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女子,在面对生死时,如此大义凛然,不畏皇权
。
有勇有谋,重情重义。
他真的捡到宝了。
厉修寒伤势严重,当天晚上,高烧不退,御医再门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