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过来坐。”
孔子仿佛有话要说,示意了一下他对面的位置。
范季走过去盘膝坐下。
能与孔子相对而论的机会可不多。
“你来自哪里?”
待他坐下,孔子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来自秦……”
范季本来想说,他来自秦国。
但是话说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
因为准确来说,他不是来自这个时代。
“罢了,罢了,不问这么,那你与我说说,如今天下局势如何了?”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孔子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坦然摆手,选择了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如今已天下一统。”
范季也没再继续纠结,开口回道。
“哦?一统了?”
孔子有些惊讶道:“如何做到的?”
在他那个年代,各国之间同样是纷争不止,诸侯并起。
各个诸侯国之间谁也不服谁,时常会产生摩擦。
孔子周游列国,宣扬自己的理念与主张。
想要让各国君王采取“德治”或“礼治”的治国之策。
从而实现世界大同的最高理念。
人人都互敬互爱。
在大同世界中,老人有所终,壮年有所用。
孩子们能得到温暖和关怀。
孤独的人和残疾之人也能有所依靠。
男人和女人各得其所。
社会没有欺诈和盗贼。
人们不拾遗、夜不闭户。
讲信修睦,选贤举能。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但是很可惜,他天下大同的愿望直到他临死前也没能实现。
“战!”
范季用一个简单的字回答。
“以战止戈,而非礼与德焉?”
孔子微微一愣,露出一缕失望之色。
他最想要的,是一个大同社会。
人人恭谦有礼,品德优良。
而不是用以暴制暴的方法去平定纷争。
“非也。”
范季摇了摇头:“德与礼,可治国而不可安邦。”
孔子的理念虽然能够提升国民思想道德水平,但却平定不了外在带来的威胁。
别人都要抬胳膊打你了,你总不能和他说我们来讲道理吧?
别人要是愿意和你讲道理,那还会打你?
“何以安邦?”
孔子面色平静地问道。
虽然范季否定了他的理念,但他依然是心平气和的样子。
“强兵、富民,以力慑之。
要想兴国安邦,首先你自己的军事力量要强大起来。
要能震慑得了外界对你的侵扰和窥觊。
有句话说得好:别人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你国内发展的再好,国家再有钱,人民的思想水平再高又有什么用?
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做基础与后盾,就只会是一只越长越肥的猪。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最后只能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人宰杀!
孔子听得眉头大皱,连连摇头道:“粗鄙。”
范季也同样没有反驳。
说道:“有器不用与无器可用,是两回事。您当初周游列国,身上不也还带着剑吗?”
他就不信那么乱的年代里,孔子跑了那么多国家,一次剑没动过。
遇到流匪贼寇怎么办?
难不成还真是和别人讲道理把人讲走了不成?
孔子神色一震,朗笑道:“好一个有器不用非无器可用。”
他当初带剑在身,的确没有用过。
但是!
却又确实是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试想,三千个大汉抽出剑把你围起来,你还敢打劫他们吗?
所以范季说的这句话,说得他无言以辩。
毕竟他是圣人。
一言一行皆讲究君子之道。
君子坦荡荡。
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孔子又问道:“那你再与我说说,是哪个国家停止了乱世,现如今又如何?”
在他那个年代,最强的莫过于齐楚晋。
要说有实力统一天下的,也就应该只有这几个。
但范季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秦国。”
“秦国?怎的是它?”
孔子显得有些诧异。
秦国王室祖上最开始的时候是替周天子养马的。
周孝王时期,造父侄大骆居于犬丘。
其次子非子在位有五十年之久。
被安置于汧、渭之间管理马匹,马畜蕃息。
周天子见他马养的不错,就赏了他一块地。
秦国祖先就是靠着这一块封赏之地开始起家。
后来又因为打败西戎、收付犬丘有功,周天子就把这块地也赏给了他们。
经过长达百年的惨淡经营。
秦国先祖暴霜露、斩荆棘,秦人逐步适应了西陲恶劣环境,实力与日俱增,后来称霸西戎。
因为秦国的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