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之中稳稳行驶着一辆马车。
吕不韦是个讲究排场的人。
所以即使不是他自己乘坐的马车,也是相当豪华。
马车里铺设着柔软的毛毯。
矮桌上还点放着香炉。
只不过里面的香薰没有点燃。
范季也不稀罕闻这东西。
再香的香薰,比起绯烟身上的体香来都是垃圾。
两人自从进了马车之后便没有再说话。
车厢内只有一个坐的地方,因此只能并排坐在一起。
里面空间不大,绯烟那淡雅迷人的体香萦绕在车厢中。
丝丝缕缕地往他鼻子里钻。
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虽然中间还隔着一小段距离,但绯烟芳心仍然是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范季正襟危坐,脸上蒙着黑布。
也不知道他是在打瞌睡,还是在想事情。
车帘遮挡得严严实实,车厢内的光线极为昏暗。
她也只能隐隐看见范季模糊的身影。
绯烟端端正正的坐着,柔美的腰背挺得笔直。
双手自然的放在小腹上。
白嫩的手指却紧紧纠缠在一起。
进了马车之后范季就将她的手松开了。
但她直到现在内心都还没有平复下来。
就好像之前握住得不是她的手,而是摘去了她整个心一般。
绯烟一双柔和明亮的眸子看着眼前的黑暗,眼角的余光时不时会往旁边的范季身上瞥
有种想扭头看一眼,却又担心被发现的纠结。
踌躇了好长时间,她突然灵光一闪。
微微低下头,抬起一只手伸到额头上假装挠痒痒。
挑着被手挡住的那只眼睛。
目光鬼鬼祟崇地透过指缝,去搜寻旁边人的身影。
“啊!”
好不容易想到办法偷看的绯烟突然发出一声轻呼。
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了一跳。
整个人都往角落里缩了缩,直到玉肩顶在车厢的木板上才停下。
就算是见了鬼也不可能会把她吓成这样。
做多是被她一把掌拍死。
唯一的可能,就是心虚!
是那种想偷偷做坏事,却被发现的心虚。
刚才车帘飘动了一下,一道光亮照进车厢。
虽然微弱,但对于她这个境界的高手而言。
已经足以看清车厢内的场景了!
绯烟刚抬起目光,就对上了范季的那张挂着浅笑的英俊脸庞。
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如果范季能看见的话,那这个动作就是在扭头看她!
绯烟也正是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
就像是上课时在偷偷看手机,自以为很隐蔽没人发现。
结果一扭头,旁边的窗户上却贴着班主任的那张欠他五百万的老脸。
你就说恐怖恐怖,吓不吓人,惊不惊悚吧!
范季虽然不是班主任,但现在在绯烟心里却比任何人的分量都重。
“先生。”
绯烟紧紧靠在车厢上,轻声喊了一句。
“怎么了?”
范季笑着问道。
“你是你是在看我吗?”
绯烟略带不安地问道。
范季指了指自己眼睛:“我又看不见。”
他根本用不着看。
这小小的马车,方寸之间。
他连对方脸上的表情和动作都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绯烟刚才端坐着往他身上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见她低下头假装挠痒便猜出了她想做什么。
扭过头来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没想到会吓成这样。
堂堂东君大人,不至于吧?
听他这么说,绯烟才稍稍安下心。
偷看没被逮到就好,不然真的要丢死人了。
“但是我能感知的到。”
范季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绯烟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范季曾和她说过,自己能够用心看世界。
这句话别人听了或许不会信。
但她绯烟信。
没有为什么。
如果非要纠结原因,那就是只要是范季说的,她都信。
况且神通境本来就已经超脱于凡人。
越是接近这个境界,就越能体会到这个境界的不同之处。
绯烟顿时有了种不知所措的慌乱。
这么说的话,还是被他发现了?
“你刚才是不是想偷看我?”
范季往她身边挪了挪。
绯烟心跳开始加速,往旁边躲了躲。
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这种事,打死也不能承认的!
“真的没有吗?”
范季带着逼问的语气,得寸进尺,越靠越近。
绯烟突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像只被猎人逼到角落里无处可逃,又不敢反抗的梅花鹿一般。
柳眉微蹙,杏眸中透着一股无力的柔弱。
楚楚可怜地看着范季。
那表情仿佛是在哀求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