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二哥和二嫂他们真的死了吗?”
容景跪在崖边,原本稚嫩的面庞此刻脏兮兮的,衣袖也被划破了,担忧兄长却一直忍着没让眼泪落下,咬牙忍耐的模样让人看了十分心疼。
“这下面可有湖泊?”容彦没有即刻回答容景的话,而是转头去问同样心急如焚的谢屿,后者被他这么一问反倒松了一口气。
“我幼时听太傅说过,崖底便是湖泊。”
容彦扶唐沐沐起身,而后又将地上的容景拽了起来,“有二哥在,他们两人都不会有事,解药快失效了,我们要在林中瘴气升起之前离开,出去之后想办法绕到崖下寻二哥他们。”
“宫里的医官或许能够配出解药,不如我们先回宫?”谢屿提议回宫后再做打算。
“也好,父皇今日受惊过度,恐怕还要在宫里叨扰几日。”
听六哥这么一说,容景立即想到自己还把父丢在一旁呢,连忙转身跑去,便看到宋大哥已经把父皇扶起来了。
“父皇。”容景嗫喏着叫了一声,容安临只看了他一眼便朝容彦看过去,后者立即朝他走过来。
“父皇。”容彦拱手行了一礼,不经意间已经站在了唐沐沐跟前,用身体将她挡了个严实。
“老二他……当真还能回来么?”
“能,二哥和二嫂都能回来。”
看容彦语气坚定,容安临到底是松了一口气,经此一遭,他心中对这几个儿子似是又多了几分情感,倘若老二真能活着回来,他定会找机会补偿他们兄弟几人,从前他的确太过偏袒老四,忽略了另外几个。
“回去休整三日,三日后朕便启程回上京,你们几人留在西岭,带着老二一起回来,回来后朕给你们接风洗尘,今日你们都护驾有功,回去后朕要论功行赏。”
帝王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除了谢屿和唐沐沐之外都跪了下去,唐沐沐的视线一直在一旁倒下的江陌清身上,冷不丁回过神,也立即跪倒了下去。
“儿臣惶恐,是儿臣应该做的。”
“臣惶恐。”
“都起来吧。”容安临示意他们起身,转身准备离开,离他最近的容景连忙搀扶着,也不知是不是今日真受了惊吓,往日凌厉霸气的帝王此刻竟像是无端老了几岁,连走路都需得人搀扶着。
宋瑾煜和纪初看了唐沐沐和容彦一眼,心领神会地跟在了帝王身后。
“把师父葬在此处吧,这里风景不错又与世隔绝,师父应当会喜欢此处的。”
唐沐沐在谢鸢跟前蹲下,后者满眼恨意地瞪着她,“若不是你背叛师父,师父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你吃里扒外,背师弃祖,日后定会不得好死。”
唐沐沐没什么反应,容彦一听却没法再忍着,走过去把唐沐沐拉起护在自己身后,“长公主请慎言,他罪迹斑斑自作自受,此事与沐沐毫无关系,倒是长公主不顾大义助纣为虐,才更应该想想自己的下场。”
“姑姑她口无遮拦,还请容王殿下容王妃海涵,我这便带姑姑先行离开,我会在宫里设宴,等你们回来。”
谢鸢反抗谢屿的靠近,后者直接将她打晕后带离。
除了尸横遍地,崖上只剩唐沐沐和容彦二人。
唐沐沐双手捂着脸,任泪水从指缝中流出,容彦把她拥在怀里,一句话也没说。
很快,唐沐沐便从容彦怀里退出来,只有在他面前自己才不用刻意掩藏情绪,可现在已经没那么多时间让她哭了,师父的尸体还需安葬。
“我们就把师父葬在这里如何?从前南蛮族也与世隔绝,师父应该会喜欢这里的,等日后有机会,我再将师父的骨灰带回去,和先祖们葬在一处。”
有朝一日,她一定会带师父回家。
安葬好师父的遗体,磕头,拜别,唐沐沐和容楼总算是赶在了瘴气升起之前下了山。
刚离开林子,唐沐沐便双腿一软,她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
“我背你回去可好?”
容彦在她面前蹲下,唐沐沐迅速趴到了容彦背上,她伤口疼得很,身上也没了力气,是真的走不动了,她此刻只想睡觉。
容彦双手紧紧撑住背上的人,步子迈得很稳很慢。
“是不是伤口疼?”语气竟像是哄小孩子一般温柔。
“嗯,有点,没有力气,想睡觉。”
“那你睡一觉,睡醒了咱们就到宫里了。”
“好,到了你叫我。”
“嗯。”
谢屿在宫里摆了宴席,朝中重要的大臣都参加了宫宴,迎接黎朝天子的到来,以示对黎朝天子的尊崇。
纪初看着容彦身旁的空位发呆,一会儿又去看看对面的空位,原本应该是属于琳琅和景王殿下的位置。
她是最后才与沐沐他们会合的,如今这宫宴上却只有自己一人。
心里堵得慌,便多喝了几杯酒,还想再喝一杯时身旁的一只手拦下了酒盏,扭头对上宋瑾煜担忧的眸子,纪初只觉得无力又无助。
“今夜够了,别喝了。”
宋瑾煜几乎是命令的语气,满眼担忧,纪初觉得没劲,听他的话放下了杯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