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纪初同样百无聊赖,她倒是想去王府看望唐沐沐,可宋瑾煜说了容王不想让她知道受责打的事,她就怕自己这张嘴到时管不住把这事说了出去,唐沐沐又得担心,是以她这几日都告诫自己不许出府,成天不是陪孩子玩就是在院子里坐着发呆。
唐沐沐来太尉府同样是翻墙进来的,翻墙的位置还是从前纪初告诉她的。
看清墙头上趴着的两人时,纪初觉得好像有点理解容王了,摊上这样一个喜欢胡来的王妃,他内心应当是崩溃的。
“你小心些,这墙原本没那么高的,是被宋瑾煜发现了我会翻墙跑出去被他叫了好些人加高的,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小心些。”
唐沐沐抓着锦瑟飞身而下稳稳落地,感觉到脚下的安稳,锦瑟才长长松了口气。
“阿初你这几日怎么都不来王府看我,是不是我今日要是不来你还打算以后都不来找我了?”
“没有,你身子不是还没好吗?我怕来了打扰你养身体。”
闻言唐沐沐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脯,仰头傲娇道:“这才哪到哪?我身体好得很,这段时间又吃了可多名贵药材了,早就好全了,这几日没见到你,我心里空落落的。”
“真的?”纪初故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自然是真的,你很重要的,你不来看我我病都不好,所以我今日来看你了,看到了你我的病就全好了。”
“那你还瞒着我那么多事,要不是这次万圣寿节,我怕是一辈子都不能知道那些事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还说我很重要?”
唐沐沐急了,立刻上前拉住纪初的手,“我不告诉你是因为这事本就是欺君之罪的大事,是要被杀头的,我总不能拖累你。”
纪初当然知道她不告诉自己是为了自己好,可朋友之间就是要有难同担的,反手握住唐沐沐的手,语气认真道:“反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我只有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才能知道怎么帮你,遇到了困难身边有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就算我帮不了你至少还能陪着你,有难同担才是真正的好姐妹。”
“那我日后有事都告诉你,这样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纪初放开唐沐沐的手,嘟囔道:“我本来就没有真的怪你。”
“那你怎么看起来还是闷闷不乐的?”
纪初拉着唐沐沐进屋,又让锦瑟帮忙守着门,两人在桌边坐下,纪初忽然说道:“沐沐,这几日我心里总是慌得很,不仅是因为你的事,还有旁的事。”
“什么事?”
纪初凑到唐沐沐耳畔,将声音压的很低,“我昨夜去了一趟纪府。”
只一瞬间唐沐沐便躲开了,心中慌乱异常,纪府灭门是师父一手造成的,倘若纪初有朝一日知道实情,是不是就再也不愿和自己做朋友了?
“你……你去那里做什么?你们家不是已经被封了么?”
纪初点了点头,“我是偷偷去的,院子里的杂草又长了一截,后院的湖水早都干涸了,房间里多了许多蛛网,还有前厅的墙角处竟然还长了许多青苔,我还看到了几只陵螺,就是以前屋檐下的鸟儿飞走了,筑巢的枯枝散了一地。”
纪初说着眼中似泛起了泪意,随即又对着唐沐沐笑道:“好像说偏了。”
唐沐沐靠近她,突然伸出手抱住她,“阿初,心里难受的时候哭出来会好受一些,我陪着你。”
纪初抬手擦掉眼角的湿意,长叹了一口气从唐沐沐怀里出来看着她道:“其实我早就哭不出来了,刚开始我真的每天都哭,现在想起来倒是没那么想哭了,就是有点不甘心,阿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好好活着,那后来我连死都不敢了。”
唐沐沐眼圈一红,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滑落,纪初抬手替她擦掉泪痕,苦笑道:“怎么你反倒比我哭的更惨?”
唐沐沐吸了吸鼻子,看了外面的天色,容彦应该下朝了,一会儿宋瑾煜也要回府了,今日便先不说了。
“阿初,明日我请你去天客居吃饭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你不是说天客居就是家黑店,以后都不去那吃饭的吗?这几日发财了银子花不完了吗?”
“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我们就去天客居。”
“不能今日就说吗?我知道你先前就受了伤,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养好呢,不如你今日说,明日起在府上好好养着,以后我来王府看你。”
唐沐沐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不行,就明日说,现在他们快下朝了,我得回去了。”
纪初也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只得说了一句好。
三人站在墙角,纪初看了一眼忽然道:“要不就不翻墙了,咱们还是走正门吧?”
“不行,走正门那岂不是都知道我偷溜出府了?那之前的努力不是白做了?放心吧没事,这点高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说罢唐沐沐趁锦瑟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拎着她跃上墙头,冲纪初招了招手才跃了下去,纪初无奈地笑笑,转身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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