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澈的身影太好认,些许懒散的玩世不恭,走起路来却斯斯文文的,至少不似地痞流氓的歪头晃脑。
祈虞躺在柔软精致的大床上,沾床就睡的她这几日失眠了,就算睡着也会被门外细微的动静惊出一身冷汗。
好在她就要回去了,回到只有她一个人在的出租房内,有令她心安的馨香。
祈虞来老宅也没带多少东西,大号行李箱半空,拎来拎去也不重,轻松得很。
值得松口气的是,祈虞在四天时间内把各学科的试卷全都刷完了。
不用创造出“一根笔,一个夜晚,一个奇迹”的苦逼夜生活。
眼睛一睁一闭,假期如泥石流,拦也拦不住地流逝。
站在座位前捧书早读的高中牲耷拉着眼皮,半死不活地闷声背书,时不时偷眯惺忪的眼睛,发呆出神。
补课那三天,课程表安排得重三叠四,死气沉沉的样子看得老师们乐地调侃:“学校吃人吗?怎么一进来就成行尸走肉了?”
只有午餐时间才能激起啃书机器的仅有动力,如脱缰的野马,飞奔进食堂。
前脚祈虞和文期两人打好饭随便挑了张餐桌坐下,后脚对面就坐下两人。
耿澈笑着挑眉,林执青冲文期颔首示意。
四人围在一起,将食不言贯彻到底。
祈虞已经有些习惯了,倒是文期有些局促和窘迫,埋头扒米的动作都斯文了不少。
平时文期就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边吃边同祈虞高谈阔论她打听来的各种八卦。
上到年级主任,下到校外恋情。
猛地这么安静,文期第一个憋不住,匆匆咽下碗里最后一口甜枣水,戳戳祈虞后就飞速去了回收餐盘处。
那迫切架势,看得祈虞一头雾水。
“嘶,你他丫的——”,林执青脸色一变,眼角疯狂抽搐,脱口而出的脏话被耿澈一巴掌拍了下去。
脚背被他用力蹂躏就算了,还把他脑袋打到一边去,林执青恨恨咬牙,刚扭头就收到了耿澈暗暗投来的和善目光。
林执青嘴角也不禁微抽,暗地里把耿澈这条狗骂得狗血喷头。
嘴角扯出皮笑肉不笑的僵硬弧度,在祈虞惊愕的目光下飞速解决了所有饭菜,最后慢条斯理地擦净嘴角。
林执青很想潇洒地快步走人,但被耿澈重重踩过的大脚趾后劲挺大,酸疼酸疼。
“他…脚受伤了?”
祈虞疑惑,刚刚不还好好的么,怎么一顿饭的功夫吃出脚伤来了。
没等祈虞仔细嘲笑林执青僵硬的走路姿势,就觉脸颊一痛。
黛青色的细眉蹙起,一双大手捏住她嫩白的脸颊,用力向外拉了下。
“啪!”
祈虞毫不留情地拍掉耿澈的手,自己揉搓两下被扯红的脸蛋,瞪大眼瞳恶狠狠地瞪回去。
祈小鱼眨巴盈盈秋水的眼珠,眉眼如画,顾盼生辉。
不愧是他喜欢的小姑娘,就连生气都这么能戳中他心中的萌点。
至于一开始耿澈追求祈虞的起因,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吃灰了。
反正祈虞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耿澈对她的喜欢不能再真了。
祈虞也吃得有七分饱了,端起甜水,小口抿着。
“吃这么少?不好好吃饭长不高啊。”
瞧着祈小鱼巴掌大的小脸,纤细的手腕不使劲就能折断,耿澈蹙眉,被对面人白了眼。
吃太撑也不好,祈虞一直都是这样。
两人一前一后送餐盘的背影被王歆娇看得清楚,嘴里的饭如同嚼蜡,她垂下眼睑,默默又夹了一筷子白米饭。
蒋禹也没多问,最近王歆娇的心情不怎么好,阴晴不定,她也不想上去自讨没趣。
心底还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耿澈回班的时候,脸上的笑任谁看都觉没眼看,实在太傻气了,变了个人似的。
他半推半就地送祈虞回班,收到文期赞赏的目光,下巴上扬,嘚瑟的模样看得祈虞拳头硬了。
时间又在枯燥的刷题讲题中度过,全市统考的期中考试在本周三,周五下午考完最后一学科后,他们还能再休息两天。
“祈小鱼”,耿澈招呼她过来,手指悄咪咪地勾住她的小指,瞧她没拒绝,嘴角上扬,“周六去枣镇吧,晚上住民宿如何?”
祈虞没点头,她先扫了耿澈一眼,耿澈立马站直,语气严肃:“林执青他都同意的。”
文期那边祈虞也询问了,有八卦的地方必有她文期,包同意的。
“那就周六上午十点坐车去,到地方先吃饭,怎么样?”
考试就在眼前,耿澈兴冲冲地掰手指数着之后的流程,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下午的考试很轻松,数学只空了一道题,连蒙带猜的不算,祈虞估摸着一百二以上是稳的。
往后的更是顺得出奇,唯有物理和地理,祈虞心里没底。
身旁文期期待明天的行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祈虞也松了口气,把考试抛到脑后。
大考大玩,小考小玩。
在线上定好两间上等的民宿,四人次日一早在车站集合,是耿家出的车。
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