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从来不会去凭感觉冤枉一个人。
她靠的都是自己的眼见为实和分析。
“你就没有听到方才那妇人喊什么?舟舟,你们刚才从死者脖子上取下来的那个银饰的舟楫,还不能代表她的身份吗?天底下有巧合的事,但绝对不会一时之间就撞出这么多。”
徐摘星扭头看她,从那双清浅的眸子里面,察觉到几分冷若冰霜的意味。
不得不说,楚瑶真的很敏锐。
她甚至有一点嫉妒了。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她做医生的时候,比不过楚瑶,如今做了仵作,还得这人帮忙。
人呐。
楚瑶没发现她的目光,沉吟道:“现在我倒是有点怀疑,这起案子,可能是他杀了。”
她看向那三人。
方才还大哭大叫着要找亲人的妇人,此刻却像是被吓得三魂六魄都出窍了一样,也不哭不闹了,脸上唯一的神情就是恐惧,连滚带爬的躲到了那青年人的身后。
“瑜儿,瑜儿!”
奈何青年人本身就维护着那个叫做媚娘的娇艳,两个人,便显得过于拥挤了。
妇人大为恼火,用力将那个叫做媚娘的女子给挤了出去。
“你给我让
开点。”
这岸边本就湿润,再加上方才那尸体爆炸,四处都是滑溜溜的,还弥漫着一股恶臭味。
媚娘不慎之中被推了出去,脚下一崴,直接摔倒在地上。
“啊!”
她轻呼了一声,坐在地上,痛得大汗淋漓,泪眼汪汪地看向,委屈的喊了一声:“娘,郎,郎君……”
青年顿时面色大变,唬下大声道:“娘,你这是做什么?媚娘可是怀有身孕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你的宝贝孙子可就没有了。”
妇人心虚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却犟着脖子说:“我,我这也不是故意的呀,再说了,就,就这一下,孩子就没有了,你娘当初我怀你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虚弱呢?”
青年大为恼火,正想争辩,却被媚娘拉了一把:“郎君,方才是我,是我不小心,不关娘的事情。”
说完,她还讨好的对着妇人笑了一下。
她这一般大度,越发衬得妇人粗鄙,青年人看似没有追究,可眼中藏着的怒火更旺盛了,沉闷的将媚娘扶了起来,担忧问:“没事吧?”
媚娘柔弱的摇了摇头,依偎在他的怀中:“郎君莫担心,我无碍的。”
这四处都是
恶臭味,官差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语气便有些不好的打断了两人:“你们三人还要闹腾到什么时候?赶紧看,看看究竟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妇人害怕的躲在青年的身后,媚娘则埋着头,两个人把人夹在了中间。
青年勉强伸头看了一眼,一颗心差点就蹦出了嗓子眼儿,眼中是浓浓的嫌恶之色。
可背后的妇人还在催促问:“瑜,瑜儿,这人到底是不是?”
青年一咬牙,硬着头皮说:“娘,这好像,好像就是舟舟。”
虽然那张脸差不多已经变形,但是这件衣裳,还有那熟悉的轮廓,她是不会认错的。
“是,是她啊?”妇人恍然说了一句,这会儿也没了在哭的心思,这恶臭味熏得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其他的,便连忙冲着那官差说,“这……大人,您看,人我们都已经认了,确实是我们家中的人,我们,我们可以出去了吧?”
她一眼也不愿意往尸体那里瞧。
官差是专门负责尸体这一块的,瞧多了各形各样的人似乎也并不奇怪。只是语气不好的说:“走吧走吧。”
随后他就将人领到了皇甫浩几人的跟前。
皇甫浩
问:“可看清楚了?”
他平日里不爱笑,他都是板着脸,上位者的威严十足,青年人甚至有些不敢对上他的目光,硬着头皮说:“看清楚了,这就是我那失踪的夫人陆琳舟,不知这位大人,我们可能否将她的尸体带回去安葬?”
“这个恐怕不行。”楚瑶陡然插进来说,“我们怀疑这人死是他杀,得带回仵作行再找出线索,查出凶手,你们才能将人带回去落葬。”
此话一出,青年身后的两个女人忽然的抖了一下。
那妇人更是又震惊又错愕,眼睛微凸,嘴巴大张,简直能够塞下一个鸭蛋。
旋即她就嚎啕大哭起来:“舟舟啊,我可怜的舟舟啊,这怎么会是别人害你呢,这人死了都不能落葬,娘对不起你啊,是娘没用啊。”
撕心裂肺的嚎啕声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刚才那些因为臭味散开的人,又开始三三两两的聚拢看戏。
媚娘埋在青年的怀中,没有说话,看似也非常伤心。
皇甫紫菱在旁边小声的说:“皇婶,我看这人应该也就是溺水吧,你看她都死了这么久了,还能查出什么线索呀?这人死不能落葬,是不是不太好
啊?”
小公主看见这家人如此伤心,忍不住就动了恻隐之心,那妇人抽空之间看了一眼楚瑶,就等着她发话,让自己把尸体给带回去。
然而孰料到就是这一眼,正好和楚瑶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