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被他暴露的语气吓得一个个浑身颤抖,只能再次给苏颖若诊脉,聚在一起讨论着苏锦若的病情。
无论是不停用冷水降温还是服药全都试过了,没有任何效果。
无论给她喂什么药,苏锦若都咽不下去,更别提吃饭了,喂食只会激起她猛烈的咳嗽,吐了一次又一次,苏锦若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气息越来越微弱。
“大人,夫人的病实在是……这不是普通的高热啊!”
在南宫珏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太医们欲哭无泪,想不出任何法子的他们只能认命地等着被赶出去。
此时,一位始终不曾说话的胡子都白了的老太医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皇上,老臣有一个偏方,只是此法有些大逆不道,若是老臣说了,还请皇上勿怪罪……罢了,老臣一把年纪了,怪罪也无妨,求不要牵连老臣的家人。”
听到苏锦若还有救,南宫珏身上的怒气被抚平,他定定的看这位老太医,让人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好,我答应你。”
听着南宫珏答应,老太医松了口气,他在朝中待了这么多年,关于南宫珏还是略有所知的,他虽然手段残忍,但说出口的话
绝对说一不二。
“皇上也看到了,夫人的病药石无医,已经是全看天数和命数了,若要救人,必须改命,以龙血为引,再加上皇陵上的细灰为药,或许可以救夫人一命。”
此话一出,顿时四座皆惊,让南宫珏取自己的血去救一个女人,这怎么可能?
然而听到偏方如此简单,南宫珏的眉头却舒展开来,转头看向一旁的沉霖,“立刻开启皇陵,去按照太医说的要求取细灰回来。”
沉霖跟在南宫珏身边,对他能为夫人破的例早已见怪不怪,在众人惊得下巴都掉下来的时候,还能保持淡定,“是。”
那提出法子来的老臣见状也松了口气,南宫珏回头看向他,“若是此法有用,你想要什么赏赐都可以,若是无用,我也不会怪罪于你。”
“多谢皇上开恩,但是赏赐就不必了,”老太医连连摆手,“臣一把老骨头早已将行就木,出面也只不过是因为想救下一条命,不忍心罢了。”
此番医德,让南宫珏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老太医,但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沉霖很快就带了细灰回来,给老太医过目之后,众目睽睽之下,南宫
珏拿出一把刀,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掌腕。
血顿时潺潺而下流进了早已准备好的碗里,太医院的众人目瞪口呆,唯有老太医颇有些感慨。
谁说帝王无真情,就冲着南宫珏肯为苏锦若伤害自己,他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站出来也算值了。
流了小半碗之后,老太医制止了南宫珏,南宫珏收回自己的手腕,止了血,简单的拿纱布缠了一圈,便静静地等待着苏锦若的反应。
老太医分别端着装着血和细灰的碗走到了苏锦若的床边,小心翼翼的给她灌入口中。
众人都觉得邪门不信,等待着苏锦若再一次咳出来,然而这一次,苏锦若竟是喉间一动,尽数咽了下去!
“这……”
其他太医惊的说不出话,面面相觑,南宫珏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笑。
太医一点点喂她喝完,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转头看着南宫珏,“大人,此法必须一直持续下去,每日一次,直到她醒过来的那一天,切不可落下。”
让南宫大人放这么多血还不够,还要天天放?众人的目光更加惊悚,却见南宫珏丝毫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看向苏锦若的目光始终不曾有变。
经此
一事之后,整个皇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南宫珏对苏锦若有多么的宠溺,她将是整个皇宫里地位最高的女人。
眨眼间半个月就过去了,在这期间,南宫珏一直以自己的血养着苏锦若,她也的确恢复得很快,尽管还没醒来,但已经能喂下粥去了,有春香在一旁细心照顾着,一切都很顺利。
南宫珏每日都会抽出空来,坐到苏锦若的床边,有时候沉默不语,有时候突然对着她说些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和朝上遇到的事。
看着她的脸色慢慢好转,南宫珏每一日离开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笑的。
苏锦若的世界始终处在一片黑白之中,有时候是纯白色的,有时候是无边无际的黑,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更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厌倦了这黑白世界,终于有一日,她费劲地睁开了眼皮,看着眼前陌生的陈设,感到一阵新鲜和害怕。
春香走了进来,见她醒过来了,顿时大喜过望,“夫人,你终于醒了!我这就去告诉皇上!”
说完,她直接放下了手里的脸盆,朝着外面一溜烟跑远了,苏锦若没能插上嘴,只觉得这人好奇怪
。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因为腿没有什么力气,只好房间里慢慢的走动着,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里,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满眼都是好奇。
她走到梳妆的铜镜面前,看着里面那张清秀而瘦弱的脸,和盈盈的双眸,忍不住抬起手来,碰了碰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