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墨转身正欲入府,文仲一咬牙,大声说道:“林县子且慢。”
林墨脚步一顿,微微侧头,淡淡一笑,“文相爷,难道在下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只见文仲微微上前一步,深呼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道:“昨日林县子说过,冤家宜解不宜结,昔日的种种皆是老夫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惹得林县子不快。”
“若你愿意出手救治我儿性命,老夫愿将小女许你为妻,并附上十万两作为嫁妆,从此文林两家永结秦晋之好。”
“不仅如此,老夫还可保你此后平步青云,位极上卿,可立字据为证。”
呵呵…这老阴逼把我整乐了,话说他儿子不是挺多的嘛,怎么对文楚阳如此情有独钟?
林墨想了想,轻咳一声,有些恶趣味地说:“咳…文相爷,救你家犬子也不是不行,不过嘛…我要二十万两,且今日就要见到。”
“呃…至于令爱,即刻以妾室身份抬入林府,若相爷答应,我下午便可去往文府救治你家犬子。”
说白了,林墨只是想在临走之前再羞辱文仲一顿罢了,宰相府嫡女嫁给一个小县子为妾?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是极强。
然而,就在这时,文若愈自马车内缓缓步出,身形轻盈如柳,眉宇间尽是坚定之色,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爹,若能救兄长,女儿愿嫁予林县子为妾。”
文仲看向林墨,心一横,说道:“行,老夫答应你。”
这下直接给林墨整无语了,满脑子都是浆糊。
明明只是一句羞辱之言,没成想父女二人居然没有半分迟疑,直接答应了?
我靠!这老阴逼父女来真的?是我没有讲清楚,还是听错了?
“呃…文相爷,在下说的可是二十万两…还有…咳…”
就在下一秒,文仲朝一旁的管家示意,随即接过管家手中的锦盒,递给林墨,道:“林县子,这是五万两银票,剩下的十五万,待林县子去往文府后,老夫必双手奉上。”
“至于小女…”
听到这,林墨直接打断道:“文相爷,在下方才只是一句…”
未等林墨说完,林母从府内走了出来,沉声说道:“墨儿,既然文相爷有心嫁女,那今日便让文小姐入府吧。”
“啊…啊?”林墨不知所措地转过头,疑惑地看向自家老娘。
正当林墨大脑中陷入点点点之时,只听林母接着说:“文相爷,这门亲事妾身应下了,您现在便可带文小姐回府梳洗打扮,待晌午后,妾身定会命媒婆与迎亲队伍前往文府。”
“墨儿,文相爷如此看重,你便将银票收下吧。”
听到林母如此说,文仲直接将手中的锦盒交给愣神的林墨。
紧接着,林母与文仲父女相互行礼后,文府一行人转身朝马车走去。
“墨儿,跟娘进来。”
回过神的林墨,抱着极为烫手的锦盒,傻傻地跟在母亲后面,怎么都想不明白母亲是何用意。
……
厢房内,林墨看着自家老娘,脑海中有无数个问号浮现。
“墨儿,娘思来想去,若咱们林府举家搬离临安,朝廷必定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去往何处。”
“再者,若我们都走了,那云溪村怎么办?还有,诗雨下面的那群人怎么办?”
“倘若让他们全部搬到九霄门,朝廷会更快发现异常,且那么多人搬迁,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搬完?”
“娘觉得将文若愈娶回府,是目前麻痹文仲与陛下最稳妥的办法。”
“墨儿,九霄门位于深山之中,终究只是一个弹丸之地,且处于临安与雍州的中心地界,终究不是一处好的容身之所。”
“若真如你所言那般,文仲意图谋反,届时,不管哪一方获胜,九霄门最终还是会被盯上,以区区五百多人,又能守多久?”
“此次武举,娘希望你能夺下魁首,有了兵权后,再慢慢图谋。”
林母分析的头头是道,林墨竟找不出任何话语反驳。
“娘,可文若愈是仇人之女,不管文仲是否造反,孩儿又岂能…”
闻言,林母没好气地白了林墨一眼,冷哼道:“哼!文若愈是仇人之女,那源静香呢?”
“哎!墨儿,娘当年被西齐国主送往东夷和亲,那东夷与西齐可是有着几百年的国仇家恨,饶是如此,娘还是心甘情愿嫁入东夷…”
“娘看得出来,那文若愈对你有意,文仲既能将嫡女许你为妾,想来已将她视为弃子看待,那姑娘是心善之人,若你好好待她,她应该能分辨是非。”
“至于文虎之事,你大可以放手去做,有了文仲女婿这一身份,朝廷与文仲断不会将你与九霄门联系在一起,如此一来,你也不用担忧文仲会再次派人对府上之人不利。”
“可墨儿,那文楚阳的天花恶疾你真能医治吗?”
“娘,孩儿猜想文楚阳得的应该不是天花。”
“京都中并没有出现长出痘疙瘩的瘟疫病患,而六扇门监牢也无人身染天花,孩儿听张康说,文楚阳从六扇门出来后便未曾出府半步,所以孩儿猜想文楚阳不是得花柳就是长水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