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的肩膀,接着又道:
“你呀,瘦了呢,孙儿。”
张元吉只是微微点着头,并未去反驳张老爷子的话语。毕竟他也是颇有孝道之人呐。
张元吉陪着张老爷子缓缓走出了那庙宇,那后生仔瞧着眼前这般景象,亦是觉着双腿有些发软了。
他何曾见过有人竟是能从那神台之上走下来的呀,如今这社会主义,可不是说不允许成精的么?
他瞅了瞅那空荡荡的神台,又瞧了瞧那渐渐远去的爷孙二人影,他紧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爷孙俩悠悠然地漫步于那热闹非凡的大街之上,张元吉不经意间瞥去,竟瞧见尚有一些祭祀之物尚未来得及收拾妥当。
张老爷子微微地摇了摇头,缓缓启唇说道:
“湘西之人呐,有的在那鬼月初七便早早开启接亡客之程,而有的则是在初十方才着手。
且初十之后所接的呀,大抵皆是那些老亡客哩。”
紧跟在其后的后生仔闻听此言,亦是赶忙开口接话道:
“这我自是知晓的,我那爷爷曾细细地跟我讲过,说是在前头三日以及后头七日这般时日里,每日都得为那亡客精心准备三餐饭食与茶品,且礼仪上更是要恭恭敬敬、丝毫不得马虎呢。”
“啧,我同我家孙儿这般讲话,你个小子插什么嘴哟?”
张老爷子不由得朝着后生仔瞥去一眼,随即又不紧不慢地继续朝前走去,那后生仔挠了挠头,面上略显几分尴尬,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不过一刻钟,便行至了一条河边。
老爷子凝望着眼前的这一条河,口中嘟囔道:
“我竟都已然忘却这是条啥河喽,人老喽,记性愈发差劲咯。”
张元吉亦是未曾言语,此河离他的庙宇并不甚远,然他却不愿提及,毕竟他的那些战友们,曾就埋于这附近不远处。
那一场战役,着实惨烈呀,若无这些人民的子弟兵,何来我们如今这般美好的生活。
“河呀,对喽,放河灯……”
张老爷子忽地忆起了这古老的习俗,他悠悠然开口道:
“那祭奠亡人呐,最为庄重盛大的,当属放河灯无疑啦。”
“这放河灯呀,实有诸多的讲究在其中哩。”
老爷子徐徐而言:
“人取木板,加五彩纸,精心制彩灯,于中燃烛。
或于灯上写明亡人名讳、商行等事,或制五彩水底纸船,称大法船。
传可超度亡魂至彼岸世界。船上塑一人,手持禅杖,乃目犍连也。亦有作观世音菩萨状。
每至夜,置纸船纸灯于河,任其顺流飘流。依灯漂态判亡魂是否得救。
若灯水中打转,视为鬼魂拖;沉则以为已救,转生去;
远或靠岸,以为至彼岸世界,列仙班矣。”
张元吉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老爷子的讲述,他何曾听闻老爷子这般详细地同他讲过这些关于放河灯的故事与传说哟,心中不禁涌起了一阵别样的感慨,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专注与深深的思索。
张元吉随老爷子归返天门张家,行过祭祖之仪。
待回到庙宇不远处,恰逢傩祀祭、跳香、抬黑龙等盛事。
“那傩祀祭,你可愿去瞧上一瞧?”
老爷子这般怂恿张元吉。张元吉却并未轻易上钩,他凝望着那蚩尤、羿以及那风雨雷电等巫道大神,微微点了点头。
而戴着面具的傩神们亦回应了张元吉,张元吉忽觉心间涌起一阵欢快之情,遂上前,上了香,顶香舞动起来。
在场众人皆高声唱着土歌,和着鼓声,这让张元吉觉着与自己所学的有些不同了,此刻的,更多是从娱神之活动演变为娱人之活动了。
重回庙前,一众孩子蜂拥而来,围着张老爷子叫嚷道:
“庙祝公,庙祝公。给咱讲讲那些故事嘛……”
张老爷子瞥了瞥周遭浮现的阴影,冷冷一哼,那哼声竟也唬住了好些孩子。
“太晚啦,孩子们,归家去吧,莫叫爹娘忧心。”
张元吉抬手掐诀,一道道细微难见的金光笼罩了那些孩子,孩子们也忆起自家父母在家中盼着自己,遂转身朝着家中奔去。
陡然间,一道阴影扑向其中一个孩子,这些阴影,多数人自是瞧不见的,而张元吉冷冷一笑:
“在我这地盘儿动手,怕是不识得我张元吉。”
张元吉取出一个羊角骶,挂上了幡旗。
周遭的阴影被那幡旗一吓,正欲离去。
奈何终究未能逃脱,皆被幡旗中的神秘符文吸了进去,那神秘符文愈发深邃起来。
“有些晚了,爷爷你也回去吧。”
张元吉正准备送张老爷子回去,张老爷子握着张元吉的手说道:
“孩子,辛苦你了。”
“再陪我说说话……”
见到张元吉点了点头后,张老爷子才继续说道:
“七月半,鬼乱窜。十五莫叫名,莫拍肩……”
张老爷子唱了起来,张元吉也是在那里静静地听。
原来,在七月半,有九大禁忌:
第一禁,走在路上莫叫名,莫拍肩。人的身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