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地方是没办法其他客栈了吗,怎么都聚这儿来了?
看着从隔壁房间出来的两个黑衣男人,百里东君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
转着小刀的短发青年看到三人,自来熟地打着招呼,“各位,怎么都呆在这外面不说话啊?”
“哦,我朋友在里面疗伤,不方便打扰。”瞧着卿颜和刁小官之间气氛不太对劲,百里东君主动揽过了话头。
卿颜侧目打量着眼前的两人,没记错的话他们似乎是暗河里的杀手。
长发那个她有些印象,应当是叫苏暮雨,至于眼前这个有些跳脱的,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做杀手的感知总会敏锐许多,更何况卿颜的视线是明晃晃的打量,没有半点掩饰的意思。
苏昌河看着卿颜投向苏暮雨的眼神,揶揄一笑,“姑娘认识他?”
似是没看到刁小官警告的眼神,苏昌河热切地介绍,“暮雨可是我们那的头号美男。”
“但是我觉得他不如我。”贱贱地补上后面一句,苏昌河开玩笑般眨了眨眼。
被这么打趣,苏暮雨不自在地捋了一下鬓角的发丝,冷冷地看向苏昌河,“昌河,你的话太多了。”
“在人姑娘面前不用这么凶巴巴的吧,吓着人家怎么办?”转着指间的小刀,苏昌河摊开手。
“你刚刚在屋顶上可不是这副表情。”
苏暮雨沉默了,明明挺正常的话从苏昌河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儿。
“我见过他。”卿颜出声打破了僵局。
这下连百里东君的表情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姑娘好眼——”
“他的伞不错,就是伞面窄了些。”
“......”苏昌河的话卡在半道不上不下,饶是跳脱如他,也被这奇妙的关注点噎住了片刻。
本以为人姑娘瞧上了自家兄弟的脸,结果是瞧上了自家兄弟的伞。
“噗——哈哈哈...姑娘这可真是,眼光甚好。”
“娘子想要那伞?”相处这么久,刁小官也逐渐能从卿颜的微小的表情里发现她的情绪。
她喜欢什么东西的时候会下意识多看两眼,不高兴的时候便会无意识地盯着一个地方出神。
从刚刚她第一眼看向苏暮雨开始,刁小官就已经察觉了她的心思。
“好奇而已。”兰坊那多是长刀和弓箭做武器,偶尔见这些别样的武器,卿颜自然会想要试试。
但若是得不到,也不强求。
在卿颜观察他们时,苏暮雨也在看她。
那双蓝色的眼瞳少见,却是格外引人注目,像是海蓝宝石的色泽。
看过来了...
苏暮雨的呼吸轻了一瞬,四目相对,他微微怔愣,随即移开视线,“昌河,走了。”
“来了。”跟上苏暮雨的步伐,苏昌河转头对着三人挥了挥手,“那么诸位,我们日后有缘再见。”
临走前,苏昌河扫过卿颜腰侧的弯刀,眸光闪烁。
待他们二人走出客栈,天空已然落下了密密麻麻的雨丝。
昂首阔步走在雨中,苏昌河偏头看向执伞的苏暮雨,“这两位域外的客人可不简单啊。”
“一个使弯刀,一个使长弓,那可都是杀人的东西。”手中的小刀被高高抛起,落下之时切断无数雨丝。
“只是不知那面纱之下,又会是怎样的景色。”
“昌河,你今天的话好像格外多。”指腹滑过伞柄的纹路,苏暮雨莫名想起来方才那句似是玩笑的话。
「他的伞不错,就是伞面窄了些。」
窄吗...
本就不是寻常遮雨的纸伞,自然会有不同。
虽然已经习惯了苏暮雨的话少地模样,苏昌河还是接上了自己方才的话。
“这江湖上未知是危险,也是诱惑,而世人皆会对美人有所妄想,我也不过是个俗人。”
他戏谑地笑起来,却是意有所指,“不是吗?”
长睫微颤,苏暮雨看了他一眼,双唇微抿。
许久,他淡淡地吐出一句话,“你方才但凡再多说一句,那背弓的少年会在顷刻间要你性命。”
苏昌河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不过,有血性的江湖人才有意思,对吧?”
雨越来越大,逐渐在地面积聚,抬步走动间,几片零星的细小花瓣随着他们摇晃的衣摆落入水潭,归于沉寂。
.........
“逢场作戏的幕间结束,该聊聊你的事了。”掩面的轻纱被置于一旁,幽静的房间内唯有二人对坐。
卿颜的指尖滑过瓷白的酒杯,留下一圈清浅的红色印记。
“娘子,下毒可不能当着人的面下啊...”刁小官望着她,只是盈盈笑着。
卿颜将杯子缓缓推到他们中央,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你现在是以黑焰的身份与我交谈,还是以交易对象的身份?”
“论交易,我已无筹码,谈黑焰,我早就是个‘死人’。”
刁小官伸手,轻轻地捏起中央那只酒杯。
少年眉眼间已无往日乖戾狠辣的神色,此刻唯一点奇异的乖顺流露,在烛火下,神色竟是温柔。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