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萧瑟,屋子里却春暖花开。
李光容爬起了身,从贺乐的手中接过了一杯茶水。他瞟了贺乐一眼,然后轻抿了一口。
“昨晚你太冲动了。”贺乐看着李光容的脸,平静地说道。
李光容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几滴茶水溅了出来,落到了锦被之上,晕开了花。
溪儿。李光容在心底默默地叫着,好似这般就能抵挡住自己的心痛。
看着李光容紧紧皱着的眉头,贺乐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
李光容这才回过神来,他只觉一阵清新的气息扑面,很是好闻。
这个男人,为何对我这般好?李光容看着眼前面露担忧神色的贺乐,心里暗暗疑惑。
“昨儿谢谢你了。”李光容平复了心底的疑虑,然后对着贺乐平静地说道。“要不是你将我打昏,我都不能想象会发生什么。”
宫中有禁令,晚上非诏不得入宫。这也是担心逼宫的事情发生所做的防范。否则,被禁卫军给当成乱党杀了那就是活该了,找谁哭都不成。
“没事,应该的。”贺乐扯起嘴角,露出苦涩一笑。“你很在乎他?”
李光容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爱他。”李光容说完,觉得自己的嘴里泛着苦涩。
贺乐却是没有回应,而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李光容。
“怎么了?”李光容见着贺乐如此行为,大感疑惑。“你今天不对劲。”
“没事。可能是奴才一夜没睡,累着了。”贺乐退后半步,恭敬地说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经醒了,奴才告退。”
说完,也不等李光容做出回应,贺乐便提脚走了出去。
随着木门“哐当”一声被关上,房间里又陷入了一阵沉寂之中。
李光容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溪儿。
李光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见到杨溪,还没有问清楚事情的经过。于是他立刻起身,叫来了内侍们帮着更衣,然后驱车往宫里而去。
此时的李光容,不复昨晚那般疯癫。他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不会情绪失控,不会再乱来了。
“去长春宫,孤要见母后。”李光容对着轿子外的小德子说道。
随着轿子的一颠一簸,李光容的心情更加的平静了。他在脑海里做了无数的猜想,但是接着又被他自己一一推翻了。
溪儿不会背叛自己的,那么就可能是父皇强迫了他。
那为何母后却不阻止?溪儿可是自己的男妃啊!
大臣们为何又不阻止呢?这种父夺子妻的行为,多么荒唐!
还有,封贤君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竟然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得到。太奇怪了。
李光容心里觉得,此事肯定跟皇后有莫大的关系。
此时的长春宫内,皇后打发走了众人,只余魏姑姑一人陪伴着她。
“你说阿容今天应该要进宫来质问本宫了吧?”皇后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魏姑姑,叹了一口气道。
“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魏姑姑将茶杯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跪到了皇后的身边,给皇后揉起腿来。
皇后冷笑一声,说道:“这就是母子啊,真让人心寒。他就这么为了个男妾,都能跟本宫翻脸。本宫这是做的什么孽?还不如不把他生下来,平白受了这些气!”
皇后的脸色波澜不惊,说出的话却是如此的骇人听闻。
魏姑姑双手撑地,趴着不敢动。
良久,皇后拍了拍魏姑姑的肩膀,说道:“罢了,罢了。”
“太子殿下到!”正在此时,殿外传来了内室那尖细刺耳的声音。
皇后听罢,镇定地起身。随着她的动作,披着的凤袍飘舞起来,一头的步摇凤钗叮叮作响,一身的气度雍容华贵。
“儿臣参见母后!”李光容走到了殿的正中间,朝着上首的皇后跪下行礼,语气沉稳而平静。
“起身吧。”皇后抬了抬手,叫起了李光容。
“阿容出去走了这一遭,黑了,瘦了。”皇后拉过李光容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嘴里唏嘘不已。
“劳母后挂怀了。”李光容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
皇后拉着李光容朝着上首的椅子走去,一边走一边问着。都是些“路上辛苦不”、“有没有按时就膳”之类的问题。
李光容从容地回答着皇后的问话,丝毫不提自己来的目的,也没有表现出急躁。
见着李光容不说正题,皇后也就当做不知,继续跟他扯东扯西,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李光容倒也真急,但是没得破坏了母子间的感情。于是他的话绕了一大圈后,回到了正题上。
“儿臣这出去走了一圈,倒是长了不少见识。”李光容笑着说道,语气平静。“倒是昨儿回府,却发现有些变化,倒是要请教母后了。”
“哦?”皇后的动作一顿,心里暗道:正题来了!然后她又迅速地恢复了自然。“说来听听。”
“儿臣昨日回府,发现府里少了杨贵侍。儿臣问了宫人,听说是被父皇纳进宫里去了。”李光容假装不经意地说着。“母后可知道,这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