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昭临。
陆昭临正在街边上挑花灯,他穿着一身竹叶青的锦袍,腰间挂着一块玉佩,儒雅矜贵,跟之前顾倾歌在宫里见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只是,头一次见的时候,他是上赶着往顾倾歌身边凑的,还主动搭话,说些有的没的。
而这次瞧见顾倾歌,他就像撞见了鬼似的。
二话不说,他扭头撒腿就跑。
顾倾歌看着陆昭临的背影,嘴角不禁抽了抽,“如水、小禄子,我今儿很吓人吗?”
闻言,如水连连摇头,“才没有呢,小姐又美又温柔,怎么可能吓人?要奴婢说,指不定是那个登徒子,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不敢见小姐,扭头就跑了呢。”
“奴才觉得,如水说得对,是陆公子自己有问题,与小姐无关。”
如水和小禄子接连开口,捧着顾倾歌直念叨。
可顾倾歌就是好奇。
看了看一旁的小禄子,顾倾歌勾唇。
“小禄子,你去请陆公子回来,就去……”声音微微顿了顿,顾倾歌四下打量,见边上有个糕点铺子,她随手指了指,“就去那家王记糕点,我和如水去买点相思喜欢的吃的,你带他过来,咱们在那汇合。”
“是。”
小禄子应声,紧追着陆昭临跑的方向就去了。
顾倾歌带着如水去选糕点。
夜相思喜欢甜食,顾倾歌以前是不大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的,只是,后来在莫家不痛快了,去吃了蜜煎荔枝,听如水说嘴上甜了,心里就不会那么苦了之后,她几乎就不那么反感吃甜食了。
顾倾歌在铺子里挑挑拣拣,选了六七样糕点,让小伙计帮忙包好结账。
刚好,小禄子也抓了陆昭临回来。
明明陆昭临比小禄子还要挺拔些的,也儒雅矜贵,气度不凡,可是被小禄子拽着,他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委委屈屈的感觉。
顾倾歌瞧着,莫名地觉得,小禄子像是在逼良为娼。
陆昭临那样子有点惨。
不过几步,小禄子就带着陆昭临到了顾倾歌跟前。
王记糕点里的人不多,还有专门的位置,留给客人小坐,顾倾歌寻了位置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陆昭临。
“陆公子,好久不见啊,之前不是还上门要见我的,这次怎么见到我就跑了啊?”
“不跑会被折磨死,换你你跑不跑?”
“被折磨死?”
呢喃着这几个字,顾倾歌的眼神里全是疑惑。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昭临,眼神里全是探究,她心里隐隐觉得,就陆昭临这种身份这种性子,能说出这番话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更好奇了。
瞧着顾倾歌那灼热的眼神,陆昭临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搞得好像你对我很有兴趣似的,你可别害我,我承认,之前缠着你是我不对,以后都不会了,你就别再记仇,转过头来坑我了。”
“我害你?我坑你?”
“少装糊涂。”
几乎是在顾倾歌话音落下的瞬间,陆昭临就嘀咕上了。
“生欢楼的那个神秘人,不就是因为你,才可劲儿折腾我的?
是,我是风流,我是流连花丛,没缺过女人,可也不能让我一连近半个月,都在那种地方被折磨吧?莺莺燕燕的就算了,还老还丑,偏偏还会功夫特别粘人,进了那破地方,简直就是进了盘丝洞,我差点没死在里面。
顾倾歌,从今往后,咱们两个可是清清白白,毫无瓜葛的。
路上见到了,就当是陌生人好了,
不,应该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才好,你只当没瞧见我,我也当不认识你。
你身后的那个男人,我惹不起,我不惹就是了。你回去也记得把这些话都告诉他,我服了,真的服了,饶了我吧,好吗?”
说完,也不等顾倾歌反应,陆昭临扭头就跑。
小禄子想要去追的。
只不过,他才一动,顾倾歌就开口叫住了他,“不用追了,让他走吧。”
“小姐,那登徒子说的,什么意思啊?”
如水听的稀里糊涂的,什么生欢楼,什么神秘人,这跟顾倾歌有什么关系?细算起来,年后这几日,顾倾歌在京中的日子并不算多,她忙的都是大事,又哪有工夫抽出手来,去折腾陆昭临?
再者,顾倾歌也不是那种性子的人啊。
单是陆昭临缠着顾倾歌,顾倾歌虽不喜,但也还不至于报复呢。
这事怪怪的。
如水不明白,可是顾倾歌却隐约猜到了一些。
生欢楼、广月楼,以及浮生楼、万春楼,这应该都是夜锦枭的地盘,陆昭临除夕的时候在宫里缠着她,初一的时候又登了顾家的门,夜锦枭给他些教训,这太可能了。
夜锦枭啊!
心里想着这种可能,顾倾歌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她的眼底,笑意流淌。
如水看着,更迷糊了,“小姐,你笑得那么开心做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跟奴婢也说说嘛。”
“我在笑糕点挺香的,走了,我们去找相思去。”
顾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