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竹烦躁地一键关掉了桌面上的全息屏,狠狠地把拳头砸到了虚拟键盘上,实际上是敲在了他宿舍书桌的桌面上。
“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就几乎没消停过!!!”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用手指堵住耳朵,军官已经被墙壁对面传来的声音搞到几乎神经衰弱,昨晚本来就没有睡好,好好的周末早晨又被如此毁掉。
经过三月的军衔评定大会,恩竹如之前说好的那样,通过一个保密的特殊贡献,破格晋升为上校军衔,成为准将的预备军,彻底脱离了基层事务,进入管理层,从下个月开始管理包括第四小队在内的、涵盖了六个战斗飞船小队的、特军部队的空中军务专门小组。
而老管则是按照航天员待遇,以航天英雄的军功破格提级为少校,搬到了恩竹的同一层楼,就住在他的对门,并且他也成为了第四小队新的直接领导,既第四小队长官。
前天第四小队的所有人欢呼着,一起帮老管搬了宿舍,老管一反常态地变得大方,自掏腰包在王城的大酒店订了个大包厢,请大家出去吃了一顿好的。
席间恩竹拍着他的肩膀,嘱托他既然做了长官就一定要好好干,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吊儿郎当的,要成熟起来负好责任,走出门也要维护好部队的形象。
管巍桦家里祖辈吃军粮,他爷爷退伍时最后的军衔也不过是中校,老爹更是因为在战争中受伤提前退伍,甚至止步上尉……他这个年仅二十七(还差两个月)就光宗耀祖的家伙,已然成为了家里的骄傲,今年过年节估计都得坐在圆桌的主位。
老管喝多了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恩竹的腰,说自己能有这么一天都是因为跟了他这个好长官,发毒誓自己接手第四小队之后一定好好干,不会丢他的脸也不会让他失望。
然而。
从昨天也就是周六的晚上开始,和恩竹上校的宿舍同层对门、但是卧室墙壁相连的另一头,不停地传来嬉笑打闹和不可描述的动静。
从夜里大概九十点钟开始,大约每隔一个小时就传来女人婉转的声音,持续十几分钟到半小时不等,断断续续大概闹到了凌晨四五点才停……今天周日的早上七点刚过,吱吱呀呀的摇晃声和床板的撞击声,外加令人难以启齿的声响又开始了。
恩竹实在是忍不了了,他本来正在检查自己的须磨镇年度汇报,作为改革重镇的行政长官,明天就要第一次到大殿述职,当着皇帝、长公主、两大国公以及包括沈中堂在内的内阁大臣做报告,他本来就心理压力大,老管还不停地制造噪音。
上校攥着拳头打开自己的房门,五步跨到了对面,饱含怒气并高频用力哐哐砸门。
对面房间里羞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大概五六分钟,老管光着膀子打开了门。
“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前天不是发誓说要成熟起来,维护好部队的形象吗?!”,上校咬牙切齿地指着老管的鼻子骂,“我他妈本来以为,你经过去年火箭的事情之后就会改好!戒掉那种无耻的下流爱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恩竹语速极快,他把压力和愤怒以及睡眠不足混合在一起发泄:“你知不知道这里住的都是校级和以上的军官?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岁的长辈,你不要因为这边管理没那么严格,就随便带来路不明的女人进这种地方,还搞出那种丢人的动静!这里照样是特军部队基地!”
老管试图插嘴,但是上校怒气值极高,压根没给他机会:“你小子是不是升了校官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老子告诉你,我他妈照样是你的长官!维护部队形象是我们的责任!你要是再敢狗改不了吃屎、从花柳阁叫外卖,我一定给你记个处分!”
上校骂完喘着气,恶狠狠地盯着老管慌乱的脸:“好了,你刚才是要说什么?”
“呃,那个……”,老管尴尬地挠了挠脸,“我不知道这里隔音这么差……打扰您休息了……”
上校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老管:“我刚刚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继续骂,突然,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老管身后的房间里传出来:“怎么了这是?什么事情去那么久?”
恩竹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震惊,随后变成了慌张,他听见房间里传来穿拖鞋的声音,和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军官立刻用手把眼睛死死地捂住,手指之间一点缝隙都不留,在眉眼前形成一个绝对的封闭黑暗空间。
“恩中……恩上校?”,梦尘套了件老管的大衬衫,踢着拖鞋走到玄关,“怎么了?有任务?”
恩竹死死地捂着眼,大张着嘴,下巴疯狂颤抖:“不是……我……你……啊?”
他汗流浃背,心里想不是说俩人一笔勾销重新开始了吗?不是说好了做朋友吗?不是说柳老板不想结婚只想一个人好好经营酒馆吗?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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