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冉冉听得好奇,问:“你哥哥没了,和你杀人有什么干系?”
那人又说起来:“我到家的时候,我哥刚没了,他的棺材还在堂前停着,我嫂子在守灵。”
说到这里,杨凡和雷冉冉都猜到了几分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我就问我嫂子,我哥是怎么没的,我嫂子说他夜了里犯了心疼,就给疼死了。”
“我当时就起了疑心,因为我哥只是腿脚有些不灵便,但并没有心疼病。”
“除了这个,我还发现,我嫂子外面穿着孝,里面却是带红。”
他发现不对劲之后,也没有作声,而是正常拜奠过哥哥,就代表嫂子守灵。
他守了有两日,他嫂子也在家老老实实待了两天,并没有任何异样。
等到第三天头上,他便和他嫂子说,有一笔银子定的是今天回款,只是在隔壁的县城,需要出去跑动一天。
雷冉冉问:“其实你是在给你嫂子设计?”
那人点点头,继续讲旧事。
他出了城,在外面兜了个圈子又回到家后门附近,在暗中潜藏起来。
整整一白天,除去有卖豆腐的上过门之外,再无人进出,卖豆腐的进去也只是一炷香的功夫。
“一直到天黑的时候,终于有一辆马车停到了后门。”
雷冉冉又问:“车上是男的?”
那人承认:“是邓方,他是永平府有名的大户,家里妻妾成群,总是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
听到这里,杨凡和雷冉冉已经确定,事情和刚才猜想的确实一样。
这人的嫂子有姿色,邓方又好沾花惹草,两人遇到一处,就结下了奸情,搞不好还是一起谋害的这人的哥哥。
那人又说:“邓方去拍门,是我嫂子给开的门,两人见了欢喜得很,一起搂抱着进了屋,我就跟了进去,当场拿住这对奸夫淫妇,结果了他们。”
杨凡问:“那你是怎么被官府发现的?”
听这人讲述,似乎就是今天刚刚发生的事,这人的武艺也不错,杀两个人不在话下,怎么立刻就被发现了。
那人叹口气:“也是我忘了,那邓方也有几分武功,我情急之下,进门时发出了响起,被他惊觉,就和我打了起来。就是这个空当,我嫂子那个贱人就发声喊救命。”
“等我结果了邓方,再杀她的时候,已经惊动了四邻,门外邓方的车夫也被惊动了,还唤了人来堵门。”
雷冉冉:“那你不是没有地方跑了吗?”
那人点头:“我被抓住了。”
雷冉冉更加好奇:“那你又是怎么跑到这宝定府的,又是怎么被官府搜捕的?”
那人继续讲叙。
他被抓之后,邓家上下打点,要判他个死刑。
但无奈邓方有错在先,加上他平时的名声也不错,街坊四邻都给他说情。
永平府的知府碍于自己面子和名声,才没有杀他,而是改判为流放宝定府。
到了宝定府之后,这里的营头也就是监狱长,见他武艺不错,就有心招揽,对他总比其他人要好一些,平时也经常让他出营到府城里来买些酒水牛肉什么的。
那人说:“营头的这份情意,我都记着,本来想等他用我之时,我再报答,哪曾想到……”
雷冉冉:“又出什么事了?”
“哪曾想到,邓家为了杀我,派了人追到宝定府,还给了营头许多银两,营头就对我起了杀心。我就连夜逃跑了出来。”
雷冉冉问:“你是知道的?”
“昨天白天的时候,营头给了我几两碎银,让我出来买酒买肉,我回去的时候,听到他屋里有人说话,其中还带着我的名字,我就留上了心,一听之下,竟然是邓家的人追到了这里。”
听过其中曲折,雷冉冉感叹:“这个世道,真是不给好人活路,那些人为了钱,什么也不顾了。”
杨凡倒了杯酒,举起杯和那人说:“眼下好汉走投无路,不知可愿和我一同上山?”
“这个嘛……”
那人沉吟说:“上山倒是没有问题,只是我胸中块垒未消。”
杨凡:“你的意思是……”
“我要杀营头。”
杨凡和雷冉冉都吃了一惊:“营头不是对你有恩吗?”
那人冷笑:“若没有昨天的事,他确是对我有恩。但昨天那事后,他对我的恩便已一笔勾销。”
又说:“他收了邓家五百两银子就愿来杀我,看来我这条命还值点钱。”
杨凡感叹:“若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情节,世人只会将你当做忘恩负义之辈。”
“无所谓。”
那人的语气甚是决绝:“我在这世上已无亲人,世人怎么看我都行,总之我要杀了营头。”
雷冉冉觉得对方戾气太甚,示意杨凡别接这个茬,不想杨凡却说:“好,我与你一同去。”
“杨相公,”
那人作揖阻拦:“这是在下的破事,杨相公愿意冒着大不讳,帮在下瞒过官府,在下已是感激不尽,怎敢再让恩人卷入在下的私怨。”
杨凡笑:“我也被人追杀过,明白其中的苦楚。你不用再说了,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