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没太搞懂他的变化,很快小家伙就如同逃出笼子的小鸟,朝他们飞扑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维。
“爸爸,你也来了呀。”
她是肉眼可见的高兴,“你看,这是今天手工课上做的,开心做的好不好看呀?”
两只小胖手举着一个橡皮泥捏出来的作品,献宝似的亮了出来。
像是他们一家三口,但属于抽象派,每个人的脸都不清晰,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一男两女。
姜且戳了戳最边上那个,“这个黑脸的是谁?”
小家伙瞄了一眼周衍,笑的不怀好意,“当然是发火的爸爸呀。”
难怪头发是红的,原来是生气着火了。
不得不佩服小孩子的想象力,姜且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小家伙可爱起来,只让她恨不得狠狠亲一口。
但被捉弄的当事人就未必了,“在你眼里,我就那样?”
“对啊,很帅。”
小家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改了口。
一段时间不见,她又长高了不少,眉眼之间既有他的英气,又有姜且的柔和,让人很难不喜欢。
“去我哪儿?”
周衍看着小家伙,话却是对姜且说的。
姜且想了想,抬腿跟着上了车,倒是没有拒绝。
一直也没有机会见他,正好趁机把蒋聿的事,和柳怡的打算都告诉他,算是变相给他提个醒。
周母即便罪恶滔天,也不该成为柳怡对付她的工具。
车子平稳的驶入车流,碰巧避开了晚高峰,一家三口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进门时,不知是否姜且的错觉,仿佛在空气中,隐隐嗅到一丝不属于自己身上的女香。
这股气味既陌生又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
只是一时片刻,却又说不上来。
“怎么了?”
察觉到她神情不对,周衍不由得开口询问。
姜且看他一眼,却是没袒露心思,只是说,“等会吃了晚饭,我有事跟你说。”
男人走过来,视线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公事还是私事?”
姜且不躲不闪,“下班时间,自然是私事。”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要说的是什么,只是反手执起她的手,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晚上留这儿?”
一个"留"字,听着简单,实则却饱含深意。
姜且知道他在暗示什么,老实讲,她真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周总在医院忙前忙后这么久,不累?”她把心里话脱口而出。
男人却分开她的手指,强硬的与她十指相扣。
“再累也不能冷落了家人,不然后院就要起火了。”
“我和蒋聿怎么回事,你不是最清楚吗?”不喜欢这样的戏弄,姜且当即就想甩开他的手。
但男人却不容置喙,甚至一个用力将她拽到了回来。
姜且毫无准备,一个不小心鼻梁就撞到了他胸膛,顿时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却听见男人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么久了,只是演戏吗?”
姜且起先还没多想,直到听见这一句,合着是不信任她?
她简直哭笑不得,“不然呢?周总这是觉得我有假戏真做的嫌疑?”
“口说无凭,”他霸道又无理,“你证明给我看。”
“这种事情要怎么证明?”她不懂。
他却语出惊人,“当然是身体力行,晚上孩子睡了,来找我。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背叛我!”
姜且下意识抗拒的蹙起眉,“你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我们说好的,演一出戏让蒋聿露出马脚,现在他已经什么都认了,你怎么反而倒打一耙?”
“他怎么认的?”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明显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姜且不防备的说,“你母亲手术那天,我把他堵在医院对质了,对于自己做过的事,他供认不讳。”
“那天你在医院?”周衍眯眸,“那怎么不来找我?”
姜且就猜到他会这么问,只恨得喊他一声"祖宗"。
“当时手术刚结束,你忙的分身乏术,哪有闲工夫见我?再说——”她躲开他的目光,将视线落在自己脚上的拖鞋,“你母亲也未必肯见我吧?”
“你来,我一定有功夫见。”周衍一口笃定,甚至不假思索,“至于我母亲——”
“我们聊点别的吧。”这个节骨眼上,姜且不太想提起这个人。
周母手术成功,于他而言是好事,但于她而言,却是另外一种感受。
现在是敏感时期,他们之间,还没有到可以坦诚布公聊到这个话题的程度。
男人脸上的神情在沉默中瞬息万变,沉默良久,忍不住问,“这段时间,你还见过谁?”
“我每天公司和家两点一线,最多就是去接孩子,谁也没见呀。”
“这么老实?”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面孔下,却隐藏着一丝探究。
姜且好笑道,“你干嘛?查岗?”
他坦荡,“三个月了,怕你被外面的人拐跑。”
“孩子在我心里比命都重要,她在这儿,我能跑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