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没想到小家伙会主动提出要和周衍一起生活。
但是再三跟小家伙确认,说了不计其数的话,她都态度坚定的选择了周衍。
姜且不知道说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想了一天一晚,她最后还是选择尊重孩子的意愿。
去民政局当天,她和周衍全程一句交流都没有,好像复刻了结婚那天。
以至于拿着小本本出来时,姜且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了。
“一起吃个散伙饭?”
上车前,周衍主动提议。
姜且看着他清隽的面容,三年的婚姻,他倒是没有被摧残,只是气质和给人的感觉都和从前大不相同,成熟了很多。
她自己或许也是这样。
“不了,改天带上开心一起吧。”
他没有勉强,“离婚的事,我暂时还不打算告诉她。”
姜且也想等她大一点再说,“你记得把离婚证收好。”
他淡淡嗯,“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且欲言又止半晌,还是敌不过心中的好奇,“你是怎么说动她的?孩子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周衍面不改色,“她想跟我生活在一起,姜小姐很难理解?”
“我知道你不会亏待她,但请你负责到底,如果她在你身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找你算账。”
蒋聿的车就停在不远处,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车玻璃上,很快又被雨刷清理。
反反复复,连带着他的脸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周衍看了一眼,没再说话,转身上了车。
很快迈巴赫就在视线中消失不见,蒋聿把车开过来,后排坐着戚许。
车门一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就塞到了姜且手中。
“宝贝,恭喜你重获自由。”
“你笑的像我刑满释放一样。”
姜且半开着玩笑坐进去,心情说不上好坏,有种大悲过后的空洞感。
并没有她以为的解脱。
戚许见她反应淡淡的,一把将她搂住,对驾驶位的人说,“晚上咱们去酒吧嗨皮,你请客。”
“为什么是我啊?”
蒋聿利落的把车掉了个头,驶进车流当中。
戚许振振有词,“老板失恋了,你身为员工安抚一下怎么了?做人不能太没有良心。”
蒋聿无奈的摇摇头,扫了姜且一眼,见她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想了想,说,“今天晚上去戚许那儿吧,我来给你们做饭,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那多不好意思,”姜且偏头望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我吃一个红烧排骨就行。”
不光蒋聿,连身边的戚许都是一怔,“不是宝贝,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厚颜无耻’了?”
“都是戚老师教得好。”
姜且轻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现在离了婚,她要是不脸皮厚点,接下来和周家这场硬仗,怕是打不赢。
中午三个人随便在对面对付了一口,下午姜且就收拾好了心情,全神贯注投入到了几场会议当中。
几个老油条偷奸耍滑,对于自己手上负责的项目,都分别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克扣经费。
少则十几万,多则近百万,一层一层扒皮下来,真正投入到项目中的钱,竟连一半都不到。
姜且没给他们留面子,直接当场撂下狠话,三天之内,一分不少的把钱吐出来,不然就直接辞退。
老油条们脸色很不好看,散会时,都顶着一张比锅底还要黑的脸离开了。
姜且呼出一口浊气,起身正要回办公室,周老爷子的秘书就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
“姜小姐,”秘书见姜且明显一愣,笑意盈盈开口,“有时间吗?有件事,想跟您聊聊。”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姜且来者不善,她把文件夹不轻不重的往桌上一撂。
一语双关的开了口,“张秘书真是神通广大,来姜氏比回家还自然。”
“事情紧急,所以就没麻烦前台工作人员通报,”秘书淡笑着说,“姜小姐别怪罪。”
跟在周老爷子身边的,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姜且懒得跟他打哑谜,原封不动坐了回去,摆出谈判的架势,说,“张秘书有话直说吧。”
后者笑了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次过来,主要是针对周夫人的事,想跟您探讨一下。”
秘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您现在虽然和周家没关系了,可夫人到底是周小姐的奶奶,她若是留下什么案底,以后,也影响周小姐的前途不是?”
姜且瞄了一眼他手头上的文件,“所以老爷子派你来跟我私了?”
张秘书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到底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老太太的事老爷子也深表惋惜,只是人死不能复生,现在姜氏在姜小姐的打理下越来越好,可惜要上市,总是有一段距离的。姜小姐要是有这个意向,老爷子愿意帮忙。”
姜且故作为难,“可是开庭时间已经定了。”
秘书不假思索,“这您无需忧心,只要您愿意撤案,并召开记者会做一个澄清,剩下的事,自有老爷子为您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