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响了。
副排长已带队冲了过来。爆炸亮光中,配属到三排的大陈看到了赵鹏举和战士们往后倒。他气得咬牙切齿,迅疾趴在地上,扣动扳机。
不过三十米距离,捷克轻机枪子弹也打成糖葫芦。顷刻间,门里门外,二狗子纷纷倒地,哀嚎不止。
冲不出去了!躲在墙后面的伪军连长这才大声喊:“八路爷,别打了,我们投降,投降!”
大陈一梭子子弹打完,赵鹏举听到里面喊声,大声喊:“停!”随后命令二狗子把枪举过头顶,走出来。
北面两个地堡的二狗子已吓得蜷缩在地上,听到喊声,也乖乖把枪举过头顶,走出地堡。
非但不投降,还敢往外面扔手榴弹,差点牺牲一名战士,赵鹏举恨得牙根痒痒,举枪走向俘虏。
冤有头,债有主,肯定是当官的二狗子下的命令,赵鹏举让战士打开手电,开始踅摸俘虏,找保安连长。二十几个俘虏,并排蹲在地上,但很多只穿着棉袄,看不出谁是官。
一群混蛋!赵鹏举恨不得全给砍了脑袋,但不能这么做,传到蒙山,老孟肯定饶不了他。赵鹏举薅起一个,盒子炮枪口顶在脑袋上,厉声问:“谁让扔的手榴弹?”
二狗子吓傻了,哆嗦着说:“是,是俺们连长。”
“连长呢?”赵鹏举大声问。
保安连长吓的尿了裤子,蹲在地上不敢答应。有二狗子指了指他。赵鹏举拨开二狗子,走到保安连长跟前,薅住棉袄领子,提溜到二狗子前面,让战士拿来大刀。
“八路爷,八路爷,我也不知道是您——”保安连长举着双手,想哀求赵鹏举放过他一条狗命。
赵鹏举不搭理他,而是对二狗子们说:“你们都给老子记住了,往后不准为非作歹欺负百姓,看到独立大队也不准反抗,不然就是这个下场!”
说完,手起刀落,咔嚓一声,砍断保安连长脖子,人头滚落到一旁。
成天作威作福的家伙就这么没了,二狗子吓得大气不敢喘,有的抖若筛糠,牙齿砰的咔咔响。
鬼精的陈伍背着公文包跑了过来,看着地上人头,惊呼着说:“赵副营长,你怎么杀了俘虏,团长就要来了!”
赵鹏举无所谓的摆手:“没事,告诉团长,不用来了!”
说完,赵鹏举把俘虏交给马义,继续进行教育,赵鹏举转身,去了炮楼。
之所以用二十斤炸药,是因为马街炮楼比香城的小,也不够结实,担心把楼板炸塌,里面的机枪可就不好拿出来了。
二十斤炸药也足够了,里面的鬼子二狗子没死光,但也都失去战斗力,一个个口歪眼斜,躺在地上,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耳边嗡嗡飞,又好似在脑袋里刮起飓风,山呼海啸般地翻腾。
木质楼梯已被炸毁,战士们从石屋里找来梯子,冒着仍呛人的硝烟味,爬上去,干掉鬼子伤兵,步枪轻机枪扛着,子弹箱、重机枪用绳子系上,一点一点放下来,又找遍犄角旮旯,一粒子弹都不放过。
马义嘴笨,说了没几句,就让两名战士押到石屋内,装模作样地大声命令:“让连队同志都上来,打扫战场!”
大陈带着其他战士,翻找后面石屋和马棚,受惊过后的战马,大车,吃的,用的,凡是能带走的,一样不落。
看看时间,已超过栓子规定的一个半小时,赵鹏举赶紧命令撤退,并准备好炸药包。他还不忘栓子交代,大声喊着:“告诉三连,让他们不要来了——”
吊桥已被放下,赵大富带着战士赶着马匹,大车,拉着缴获,走过了吊桥,又走过石桥。俘虏也被释放,从东门滚蛋。
黑漆漆夜色,二狗子也搞不清来了多少八路,反正不少,不是还有团长吗?
因为马街据点敌人多,是重要目标,所以要等到马街动手后,一排才能动手。虽然是一群草包,乌合之众,但对刘庄镇伪军不熟悉,谁也不敢保证这里的伪军小队长不敢还击。
只要有人开了枪,安静的夜里,清脆的响声可比狗叫响很多,会传出很远,十里左右的马街据点肯定能听的到,也会引起敌人警觉。
所以,栓子只能等着。
隐约枪声响起,很快又传来沉闷爆炸声,接着,又听到隐约枪响。枪声爆炸声,不仅惊醒了还在打盹的岗哨,也把伪军小队长从梦中吵醒。这家伙晚上喝了酒,还晕晕乎乎,连衣服也不穿,问岗哨怎么回事。
“队长,马街那边打起来了。”岗哨报告。
又传来几声爆炸,声音不大,像是手榴弹。伪军小队长挠挠头,又喝了两口凉水,清醒了很多。
夫子山那边打了快两年了,刘庄镇依然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但今天不一样,马街据点距离刘庄镇实在太近,八路军抬腿就能到。小队长不敢睡了,命令伪军全部进入战斗位置,子弹上膛。
一排已趴在大路沟里,距离据点也就一百米距离。赵大富双手合拢,呈喇叭状,用最大力气,冲炮楼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原夫子山独立大队,鬼子要大扫荡,老子们又打回来了——”
赵大富嗓门本来就大,此时完全压到刘庄镇里传来的狗叫声,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