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龟山还没心思打仗,此时正专心香云缭绕,供养上界,祈求庇佑。迷信不是小林龟山专属,也有鬼子指挥官相信鬼神,甚至打仗前请来“半仙”,算上一卦,占卜从哪个方向进攻是上上签。
既然信了鬼神,小林龟山也迈出这一步,而且还真请来“半仙”。这事和马大炮有关,为小林龟山挡过子弹,又立“新功”。
马大炮伤势不重,子弹卡在肋骨上,鬼子医生取出子弹后,留在县城南门里的医院养伤。小林龟山上香祭奠,又念诵佛经后,带着尹子林去医院探望马大炮。替自己挡了子弹,往后还有用,小林龟山还不能像扔死狗一样,把马大炮晾在一边不管不问,必须摆出姿态。
看到小林龟山,马大炮像是小林龟山替他挡了子弹一样,激动万分,连说感谢中佐。为表忠心,马大炮还说:“卑职已请人已算过一卦,腊月十七犯白虎星,不宜远行,不然会有血光之灾,但只要跟随中佐,卑职愿肝脑涂地!”
马大炮说的是鬼话,小林龟山也知道他说的是鬼话,但就偏偏信了鬼,也对马大炮说的算卦感兴趣。他问马大炮:“马桑找的何方人士算的卦?”
看小林龟山对此感兴趣,马大炮又添了几分精神,支棱着坐起来,给小林龟山介绍:“报告中佐,这位大师姓周,以前在泰山道观修行,并得到泰山老奶奶托梦指点。周大师神通广大,见人一面,便知前生后世,看人一眼,就知吉凶福祸。”
看着马大炮的认真,尹子林在心里一阵暗笑,什么狗屁大师,就是江湖骗子。但小林龟山更感兴趣,问:“此人现在何处?”
“周大师就在安平待七天,很快走了。”马大炮抬头看着小林龟山:“中佐,要请周大师吗?”
小林龟山点头:“可以请到司令部一叙。”
马大炮就要叫卫兵去请“周大师”。
小林龟山摆手,站起身,说:“心诚则灵,还是我亲自拜访为好。”
马大炮慌不迭地点头:“中佐说的是,周大师就在东门里鸿宾客栈。”
“马桑好生养伤,我再找时间来看望。”说着,小林龟山微微点头,转身向外走。
“马兄,再见。”尹子林也冲马大炮笑笑,跟小林龟三走出医院。
去鸿宾客栈还有一段路,两人骑上马,沿街而行。后面跟着小林龟山四个卫兵和尹子林随从。
临近年关,又取消城禁,街上人多了些,看到鬼子高头大马,面带苦楚的百姓像看到恶犬一样,赶紧闪在两旁。
小林龟山想起马大炮说起的泰山奶奶,便问起尹子林。
尹子林知道,告诉小林龟山,泰山奶奶相貌端庄,为人聪颖。三岁懂得人事,七岁即学道法,曾参拜西王母,十四岁时入泰山顶黄花洞修炼,成为泰山女神碧霞元君,并受玉帝之命,证位仙真,统率泰山岳府之天将神兵,照察人间一切善恶生死之事。而且,泰山奶奶神通广大,治病救人,护佑一切农耕、商贾、旅行和婚姻等民间事务。
小林龟山听了直翻白眼,尤其听说泰山奶奶统领岳府之天将神兵,不由身冒凉气。好在他听说天上神仙不会插手凡间具体事务,只是指点迷津,不然吓得晚上该睡不着觉了。
走到城中间十字路口,老胡正低头写着春联。长条红纸映着他冻的通红的脸,还不时吸着鼻涕。身后两条横拉着的绳上,挂着他临摹的年画,《群童夺宝》《美若天仙》《麒麟送子》,鲜艳颜色,画面喜庆。身后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画匣,前面还有香炉,点着三炷香。
与之相反,老胡身上脏旧棉袍,破的已露出棉花。如今的百姓连饭都吃不饱,饿的面黄肌瘦,哪有闲钱买年画?再这么下去,老胡连吃油条的钱都没了。
尹子林一直想帮老胡,却又担心被侦缉队发觉。忽然,他勒住马,大声问:“胡先生,可有泰山奶奶挂像?”
老胡吓了一跳。他早已看到尹子林和小林龟山,仍装作不熟悉,没有任何交集,低头认真写对联。没想到尹子林主动叫他,只能慌忙抬头,又慌忙鞠躬:“尹官长啊,有,有,中堂挂像,在清泉观临摹,专门上香磕头,请大师开过光的。”
尹子林给小林龟山嘀咕几句,跳下马来,走到老胡近前:“那我请了。”
泰山奶奶挂像在身后桌上供奉,“好,好。”老胡在破旧棉袍上擦擦手,从身后桌上小心捧起一个黑色画匣。画匣很长,大概两米,尹子林掏出身上所有钱,放在桌上,小心接过画匣,又小心交给随从,送回家中。
小林龟山坐在马上,安静地等着尹子林回来上马。泰山奶奶法力无边,但是华夏的神,小林龟山没有供奉的意思。但尹子林刚才对他说,今天有缘,索性请一幅泰山奶奶挂像,供奉在稽查组内室,以求保佑。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这个想法很好,尹子林在皇军当差,由他供奉,能减少这位神仙奶奶对皇军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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