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楼顶上两个岗哨,一个鬼子,一个伪军。三名战士爬上去,先扔一件破旧大衣,鬼子立即开枪射击,待鬼子上膛之际,战士冒头,却打中瑟瑟发抖的二狗子。鬼子开枪,打中开枪的战士。另一名战士冒出身子,开枪打中鬼子。
鬼子被打中胸口,近距离射击,只留下一个弹孔,鬼子想继续顽抗。看着战友被打中脑袋,基本确定牺牲,战士愤怒至极,也不躲闪,直接把枪砸向鬼子,随即抽出刺刀,跃出炮楼顶,扑向鬼子。
但因为扑的太猛,脚下一滑,摔倒在鬼子面前。鬼子躲过砸来的枪,拉好枪栓,就要瞄准鬼子。后面又冒出第三名战士,向他开枪,再次击中他的右胳膊。
鬼子的枪丢了,仍咬着牙想用后手取手雷,第二名战士已从地上爬起来,还没完全站直,手中刺刀直插向鬼子裤裆。鬼子被刺中,哎呀一声,捂住裤裆,脚还想去踢战士,可是抬不起来了腿。战士右手抽出刺刀,左手抱住鬼子的腿,把鬼子掀翻在地上,手中刺刀又连续刺向鬼子。后面战士听到刀和骨头摩擦的咔哧咔哧的响声。
炮楼里的鬼子二狗子被解决掉,暗堡和后面石屋里的鬼子已处在烟雾之中。他们先挨了手榴弹的炸。
不管是石屋还是地堡,面积都不大,手榴弹爆炸,还是六枚击中爆炸,即便没挨上弹片,爆炸响声和冲击力,足以叫人发晕,还有硝烟气味,听觉嗅觉双重冲击,别说伪军,就是鬼子也招架不住,脑袋像瞬间膨胀两倍,只觉得天旋地转,还必须用手捂住嘴,防止再吸入硝烟。
屋里的油灯已经被炸灭,黢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有鬼子摇摇晃晃,昏昏沉沉,摸索着找到枪架,伸手去拿枪,窗户上仍不时有手榴弹扔进来,连续爆炸。
门口已堆上草,战士们躲在门外墙边,用身子挡着,划着火柴,点燃干草,等火势渐大,往屋里推。干草升腾起火苗,再撒上最外层的裹着雪的草。屋里暖和,冷风不停往里面吹,升腾起浓烟几乎全吹屋里,蔓延开来。
鬼子二狗子睁不开眼,张不开嘴,憋的胸闷气短。识相一点的伪军浑然不顾,从火里,从窗户里跳出来,立即跪地投降。也有鬼子依哩哇啦也往外冲,刺刀和大刀早已准备好。只要不举手投降,不管伪军还是二狗子,出来一个砍一个,出来俩杀一双。
能冲出来的鬼子二狗子很少,大都被炸死被烟呛死在里面,还有一个被炸伤的鬼子,找到手雷,自己炸死了自己。
栓子让陈伍去传达命令,火多烧一会,烟多放一会,必须让里面的鬼子二狗子死透。
炮楼里,赵大富已接过两侧敌人的电话。
若是在夜里,手榴弹爆炸声早已传到马街据点,炮楼顶上的敌人岗哨也能看到从窗子里面闪出的亮光。因为鹅毛般的大雪,挡住了亮光,也阻碍了声音传播。两侧炮楼鬼子岗哨只听到隐约声音,估计是爆炸声,打电话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电话线没有掐断,是因为要守在炮楼,等待主力回来。只要敌人打电话过来,还可以糊弄一会。赵大富压低声音,告诉他们,是楼顶上的岗哨发了癔症,非说看到了独立大队,结果打了一通,啥事没有,中尉正要惩罚岗哨。
发癔症还算正常。二十多天前,封锁线异常紧张,山林有点风吹草动,鬼子就开枪,当官的也大喊大叫,搞得伪军们天天夜里睡不好觉,还担惊受怕,四营疯了一个,光着屁股在大路上跑,被三个鬼子当成练枪的活靶子,谁打中谁枪法好。
二营傻了一个,蹲在墙角里,浑身发抖,不吃饭不喝水,屎尿全拉在裤裆里。问他叫什么,不知道,问他家在哪里,也回答不上来。二营长向赵疤瘌报告,赵疤瘌让二营长派人,按花名册地址给送回去。
所以赵大富说的发癔症,两边炮楼都没有一丝疑问,也不仔细问接电话的是谁,就匆匆挂了电话。还有这鬼天气,下这么大的雪,神仙也会躲在山洞里不出来,何况独立大队,再牛也不会雪上飞的功夫。
挂了电话,赵大富抬头看着赵鹏举,开玩笑说:“回去得让连长点三炷香,感谢老天爷。”
“嗯。”赵鹏举脸上却露出忧虑。这场雪下的太大,会给主力和民兵返回时非常困难。但箭已经射出去,无法收回。赵鹏举稳下心来,让战士们赶紧清理鬼子二狗子尸体,还要彻底打扫战场,把所有物资都搬回去。
栓子在找相武,今天他就想弄死这个鬼子,再挂在外面木杆上。问过伪军俘虏才知道,相武昨天刚搬去古路口据点。栓子吐了口气,走进了炮楼,让马义和泥蛋在外面看着。
雪依然在下,没有停的意思,但特务连还不能撤走,要等待主力抢粮回来。听赵大富说,两边炮楼都打过电话,心里还是不稳当。两侧都是独立的炮楼,驻守的鬼子不多,万一相武听到动静,亲自打电话来询问,可就露了馅。
但电话线还是不能掐断,电话打不通,鬼子疑心更大,会立即派人冒着大雪天气过来查看。
小鬼子来倒也没多可怕。就这天气,鬼子不敢动用装甲车和汽车,搞不好就能滑到路沟里。因为看不准目标,迫击炮和掷弹筒基本失去效用,鬼子二狗子来了,顶多叮咣三五的打一阵。关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