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念这一觉到后半夜时突然发起了低热。
大约是肚子又疼,她躬着身子,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白天打的点滴里有止疼药,那东西不能多吃,加上她也没有痛到醒来,体温也没有一再升高,医生就建议给她物理降温,用暖水袋敷肚子。
娇贵的公主从出生就住在城堡里,长到这么大,唯一吃过的苦也就是半年前。
“难受……妈妈……妈妈……”霍砚森给她擦拭着额头,听着她难过的呢喃声,握着她柔软的小手,“念念是想妈妈了吗?”
苏念念小脸皱成一团,摇头又点头,“妈妈……妈妈……”
韩素琴现在不在国内,霍砚森也没有办法,只能哄着她,“那我们给妈妈打电话好不好?”
昏睡的人儿没有反应,就还是不停地说着呓语。
“妈妈……疼……念念肚子……疼……”
而发着低热的苏念念,纵使病房的空调打到最高,她身体还是很凉,最后霍砚森只能将她抱在自己怀里。
“妈妈……念念疼……念念疼……”
低软的声音听得人心疼,霍砚森紧抱着她,大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念念乖,念念乖。”
他不这样安慰还好,他这样一说,苏念念瘪着小嘴就要哭出来了,“妈妈……霍砚森坏,他都不帮我揉肚子……他坏……”
“……”
这一夜,反反复复,直到天边要翻起鱼肚白之际,苏念念的体温才慢慢恢复正常。
确认她没什么事后,霍砚森长吁一口气缓缓移开身子下床。
小屁崽,真是会折腾人。
苏念念是被渴醒的,睁开眼,病房里暗沉沉的,外面的天也灰蒙蒙的。
然后就坐在病床前的霍砚森。
他还是昨天那件衬衫,只是上面起了很多的褶皱。
“你……你为什么不睡觉?”
霍砚森没回她,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放她手里后,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不再烧了,才又坐回椅子上。
咕咚咕咚,苏念念一口气将一杯水喝了个精光。
“还要吗?”霍砚森问她。
摇头,苏念念将杯子放回床头,“老公,你为什么不睡觉?”
“你发烧了。”霍砚森说着看了看她,“身上有难受的地方吗?”
“就感觉没有力气,头也有点晕晕的。”苏念念坐直身子,这才看到他下巴上的胡茬,“你照顾了我一夜?”
“我叫医生过来。”
“不用。”苏念念拉拉霍砚森的皮带示意他坐下来,“应该是刚起来的原因,一会就没事了。”
闻言,霍砚森就要坐回椅子上,苏念念却拽着他的皮带示意他往她身边坐一些。
“老公~我想看看你。”
霍砚森,……
他在距离她最近的位置坐下,他太高了,肩膀又宽,坐下来时,能把娇小的她全部遮挡住。
苏念念的视线在霍砚森新长的胡茬那里定格好一会,缓缓地伸出小手摸过去。
几乎是刚触碰到的那一秒,霍砚森别开脸,大概是一夜没睡,他嗓音很沙哑,“念念……”
“霍砚森,我发烧时你抱了我,给我揉肚子了对吗?”苏念念打断他的话。
“……”
不顾他的沉默和抗拒,苏念念小手抚上那些浅浅硬硬的胡茬,安静的病房里,她声音那样的轻,“我是昏睡着脑子不清醒,但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只有在你的怀里,我才那么安心。”
小女孩的手柔若无骨,说话时指腹不停地摩挲着那些胡茬,痒痒的,虽不难受,但对于一个禁欲了一月又是大早上的成年男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喉骨滑动了下,霍砚森握住苏念念的小手阻止她的动作,“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我不饿!”苏念念生怕他会走一样牢牢抓住他。
“苏念念。”霍砚森皱眉看着她的动作,“松开。”
“不要……”苏念念对上他严肃的眸子摇头再摇头,下一秒,她朝他这边倾了倾身子,明亮的杏眸直直地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进脑海里一样。
【其实爱情离开前,是和我们打过招呼的,苏布偶你想一想,在霍砚森决定和你离婚前,他都是怎么对你的?】
这是离婚第一天,叶南茜陪她去栖云别墅收拾行李的路上,见她一直失魂落魄的,问她的话。
她那时脑子乱作了一团,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完全没有深想过。
她只知道的是,离婚了,她以后再也不能跟霍砚森在一起了,她得把她所有的东西都从他的家里搬出来。
是刚刚看到霍砚森下巴上那些胡茬时,她忽然想起来,离婚前的那几天,霍砚森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盯着她长长的看。
在她跟他说话时,在她耍赖要他抱抱时,在她不肯从她身上下来时,在每一次做爱时。
那个时候,他其实是在跟她告别吧。
在每一个注视她的眼神里,他都在跟她说着怎样告别的话?
是苏念念我要离开你了,还是苏念念我要摆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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