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就回江南吧,那边是姜家未进京前的老家,找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嫁了吧。”
“什么?!”
沈锦柔猛然抬头,目眦尽裂。
让,让她嫁给一个庄稼人???
姜南枝把她脸上的震惊,尽收眼底,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容,“怎么,你不满意?”
沈锦柔屈辱道:“姐姐,我怎么说都是你的妹妹,你,倘若我嫁给了一个庄稼人,这天下人肯定会嗤笑你的!”
姜南枝:“嗯,的确会嗤笑本宫,当年本宫就不该放你们母女俩一条生路啊。”
沈锦柔骇然地抬起了头。
姜南枝半垂眼,“你应该知道,当年是你生母联合姜应卿,害了我母亲林妙菀。后来姜应卿担心败露,就派了杀手去了结你们母女俩的性命。”
“本宫念及你母亲后来弃暗投明,帮着本宫告倒了姜应卿,这才给了她跟你一条生路。”
“啧,你该不是以为,本宫纯善温柔,顾念亲情,会容忍你的背叛跟算计?”
姜南枝笑容潋滟地看着沈锦柔脸色越来越白,她又补了一句,“不然,你以为姜家是怎么没的?姜檀欣是怎么死的?嗯?”
沈锦柔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没有任何血色。
姜南枝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怎么样,是想要回姜家老家,嫁一个寻常庄稼人过普通日子;还是,你想要去大理寺天牢中先待着,然后等着跟你的好义兄团聚?”
沈锦柔已经被吓得完全六神无主了,眼泪汩汩地流,跪伏在了姜南枝脚边。
“姐,姐姐,我愿意回姜家老家,嫁一个寻常庄稼人,过,过普通的日子。只不过路途遥远,咱们,咱们姐妹就不能再见面了。”
姜南枝:“嗯,不能见面没事,各自安好好了,总好过,天人永隔。、,你说对吧?”
沈锦柔听明白了,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她跪伏在地上,“那姐姐以后,多多保重。”
姜南枝满意点头。
当年那宫女飞翠,到了最后,也恍然醒悟,知道给自己留条退路,也见好就收。
可谁能够想到,陆子恒竟然为了利用沈锦柔,竟然制造乐意一场意外,夺了飞翠的性命。
姜南枝对被吓得已经要站不起来,被宫人搀扶着的沈锦柔道:“记得给你娘多多烧纸,如果不是你那个好义兄,她也不会早早就去了。”
沈锦柔心猛然一痛。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义兄害死了她娘,然后利用她,是想要对大楚皇帝皇后俩人不利啊!
就在沈锦柔马上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停住脚步,又跑了回来。
她紧张地说道:“姐姐,我那义兄心中的人,应该就是你,我有一次在他的书房中,看到了你的画像,你,你一定要提防他啊!”
姜南枝眸光半垂下来。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到沈锦柔被带走了后,姜南枝抬起头,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陆子恒?
她仔细回忆过,自己两世都不曾跟陆子恒有过什么暧昧纠葛。
哪怕是小时候,也彼此守礼,偶尔遇见了,都不会多说两句话。
他怎么就对自己,如此耿耿于怀?
多深的感情,比如一见钟情什么的,姜南枝是不信的。
任何一个野心勃勃,对权力无比渴望的人,就根本不可能将儿女私情的东西,摆在首位。
只是须臾间,姜南枝就想明白了。
“不,陆子恒野心勃勃,想要继承容步封的衣钵谋反,那么他肯定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
姜南枝不认为陆子恒有多爱她。
他心中最执念的,应该还是那把龙椅。
而她,不过是他不甘的另外一个借口罢了。
也许是对外的借口,也是,是对他自己的借口。
天越来越冷了,眼看着要下雪了,四处战事,还没有结束。
这次大战,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儿。
此时大楚京城之中,却安宁祥和,普通百姓们准备着过年的年货,街道上也是张灯结彩。
谁能够想到,如今的质子所,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容乐瑶路过质子所的时候,也有一些担心远在北方战场上的洛郁。
所以,每次北方战场上有军报送回来,她就会去询问父皇母后。
容乐瑶加快步子朝坤宁宫走,身边的雪狼温顺地跟随在旁边。
容乐瑶也想起来拓跋荀来了。
大漠的权力之争,仍旧没有结束。
不过好消息是,上个月从大漠送回来的信件中,有拓跋荀给容乐瑶专门写的一封报平安的信。
虽然对拓跋荀没有男女之情,但容乐瑶还是希望他平安顺遂。
不算程广源的话,容乐瑶最后想到的,是失踪了许久的花垣。
那人也是有本事的,应该不至于出事了。
但如今苗疆跟大楚打仗,花垣的身份,就十足尴尬了起来。
花垣到底去了哪里?
此时京城中一个不起眼的院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