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上卧病在床，可外间之事了如指掌。
“正在等候您的处分，您就问对了，就是御花园的花匠，那晚喝多了，好心想搀扶人，不慎将其推进水里，酒立刻醒过来，害怕问罪就跑了。”
王公公早查明凶手，不过此刻不敢轻言，恐惊扰皇上的病体......
"哈，你以为朕真的昏庸了吗？非也，我告诉你，我这正在布下一场大棋，等着瞧吧。"
皇帝轻蔑地呵斥着宦官总管。
他知道，这背后的一切都脱不了皇后那只幕后黑手。
那个女子，毒如蛇蝎，如果不是顾及着多年的夫妻情谊，他早已废了她的皇后地位。
"陛下，看在太子的份上，还是算了吧。幸亏牧姑娘并未计较。"
"哎，可惜了咱们的太子，怎会被教养成那般模样？"
皇帝一声长叹。
"你既然这般看重这丫头，那就试试看，看她是否真的有你所说的聪慧。"
皇帝沉思一阵，突然心生一计。
"这，这如何测试？"
"过来，我与你说说。"
皇帝凑近宦官总管的耳边悄悄密谋良久，后者不情不愿地应承。
"牧姑娘，又给陛下调制什么美食啦？"
见牧南笙端着精致小碗，宦官总管料定她是又有新作了。
"王总管，此乃冰魄白莲蓉。我以莲子、银耳、糯米烹调而出。也为你备了一碗，置于小膳房内，你赶紧品尝，这里由我照看陛下方可安心。"
"小丫头，这不是莲子粥嘛，怎么又称冰魄白莲蓉了？"
"王总管啊，这就见识浅薄了，这可是用梅花上的雪花熬制的。"
牧南笙得意洋洋道。
"这丫头，尽会瞎扯。春日哪有梅花上的雪？"
宦官总管对此颇为怀疑。
"自然是冬天采的呀。我常采摘梅花上的雪来煮茶，心想若是入粥，是否更为美味？一试果然如愿，粥中透出淡淡的梅花香气呢。"
牧南笙口述得绘声绘色，一旁品味的皇帝微微愣住。
她的这番话让皇帝想起了一个人——玉妃。
玉妃便是那般玲珑剔透，她最爱用梅花雪水煮茶，自那事起，便再未为他烹煮过了。
那味道，至今还留在唇齿之间。
"你看，这粥果然美味，陛下喝得一滴不剩。"
宦官总管转移话题，他深知皇帝陷入了回忆。
"王总管，你也去品尝吧。"
牧南笙察觉皇帝脸上的神情，明白他还记得玉妃。
其实这粥本就是为了陛下制作，梅花雪的事情她早就听说。她就是要看看陛下对玉妃的态度如何。
显然，他心底还放不下她。
"好好好，就陪你聊两句，随后就去。"
宦官总管并未忘记皇帝的交代。
"姑娘，你知道江南水灾的事情吗？"
"听闻了，江南百姓真是太可怜。听说不少田地被淹，人也伤亡严重。"
"确实，但现在陛下身体欠安，这事该如何应对？"
宦官总管愁眉不展。
"救济至关重要，发放粮食和钱财少不了。但最关键还在于抚慰民心。"
"继续讲下去。"
"灾难过境，百姓身心备受打击。此时此刻，他们最需要的便是关怀，来自陛下的关怀。他们必须明白，无论何时何地，陛下都会守护着他们。"
牧南笙一脸庄重地说道。
"如今陛下身体状态如此，颁发圣旨都很困难。这要怎样展现陛下对百姓的关爱呢？"
"陛下虽无法亲赴江南，可是……皇嗣们可以去呀。"
牧南笙故意淡淡说道。
皇帝心中暗思，说得不错，安抚百姓情绪能规避许多未来的纷扰。果真是个好主意。
"哪一个皇嗣前去最合适呢？"
"这当然要派陛下最为宠爱的那位皇嗣去。王总管您不是说过，让我不涉朝政吗，今日为何问这么多？"
牧南笙颇感困惑。
刚才交谈之时，她并未多想，以为王总管只是随口聊聊天，岂知聊着聊着就成了朝政。
这可大为危险。
"不就是聊一聊吗？我听闻洪水横行多地，心中担忧着呢。"
"确实是这样。"
牧南笙并未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夜幕降临，宰相徐大人准时赴约。
"王总管，这是何意？陛下不是身体不适吗，为何又要召我夜间进宫？"
随着王总管步伐飞奔进榆阳殿，徐大人一路絮絮叨叨。
"哎呀，我说宰相大人，等下你去了不就清楚了，猜测也无益啊。"
王总管被他吵得头晕，这位老徐素来风风火火，动不动掉泪，但你说他懦弱，他又是个雷厉风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