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积雪上云让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兰香院而去,飘落的雪花已经把他的头发和衣裳打湿了,初五拿着伞在后头紧追,云让却没有停下脚步撑伞前行的意思,他只想最快的速度到兰香院,只有亲眼确认南风无恙他才能彻底安心。
自从知晓了自己与南风本是同根生以后云让觉得与他的感情瞬间更进一步。
他多么希望能和南风以亲兄弟的姿态相处呢,可他知道那不可能,想想云让便心里头堵得慌。
云让到来时上官如阔和嘉木已经到了,南风也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依靠着床栏跟师兄弟说话。
云让进来上官如阔和嘉木忙起身行礼。
云让一脸和色道;“二位不必多礼了。”
“南风大哥;你可算度过难关了。”云让的话音里微微带着些许哽咽,他的眼圈儿已经悄悄泛红。
“云让;我没事了,我听师父说我的解药用了你的血做药引子,谢谢你!”南风凝视着云让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由衷的说,他的心头暖意涌起。
事先独孤月已经和云让红玉他们串好了词,因此云让明白南风话里的意思,他说的不是用手足之血,而是童男子的血。
虽然已经两天多了,因为失血过多云让的面色还很是苍白。
南风是懂医的他一看就知道云让的脸色苍白是何故。
云让朝南风微微一笑;“区区小事大哥不必放在心上,你我是兄弟,相互帮衬相互扶持本就是本分,若情形颠倒过来我想大哥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南风微微颔首,的确如果某天云让需要用自己的血来救命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
他一直不明白师父独孤月为何非得用云让的血,上官嘉木也是童男子啊,不过眼下他也不想追究这些。
上官嘉木和上官如阔已经悄悄退出了房间,室内就剩下了云让和南风这兄弟二人。
“云让;你怎么来徐州了?”南风一脸疑惑的问,不过话出口以后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莫非是因为那个西门小曼?”
云让颔首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哥,我是奉了皇兄之命来徐州的,押西门小曼入京。”
南风嗯了一声然后缓缓道;“我看这就是多此一举,直接把西门小曼在徐州就地斩首岂不是更利索,何苦非得带回京呢,横竖都是一个杀。”
云让思存了片刻才接南风的话道;“这是父皇的意思,西门小曼的身份毕竟非同一般,她的杳无音信是父皇心头的一根刺,父皇只有亲眼看到西门小曼人头落地才能彻底安心,故此皇兄才派我来徐州押西门小曼入京。”
南风微微挑挑眉;“皇帝陛下何必跟一个已经翻不起任何风浪的小虾米置气呢,真是自寻烦恼。”
云让的脸色微微一变,刚刚这番话也就南风敢说,即便当着皇帝的面他也敢直言。
云让过去一直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对南风如此纵容,难道就是因为爱惜南风的才能以及欣赏他不慕权贵,不登庙堂的风骨吗?而自打知晓了南风的身世以后云让有了新的认知,父皇对南风的那份纵容不只是因为那份爱而不得,而是父子天性。
除了太子之外父皇对其他子女其实都恨宽容,不过唯有对茜雪是纵容,宠溺,父皇对南风的种种非纵容,而是包容。
南风见云让若有所思就忙笑着问;“想什么呢?如此出神,莫不是想家了?”
云让忙把思绪拉回到眼前来,他朝南风干笑了一下;“大哥;外头下雪了,已经下了几个时辰了。听说这是徐州今年冬天
的第二场雪。”
一听外面下雪了南风显得有些兴奋;“的确是徐州的第二场雪,初雪时我正好在萧府,未央中了蛊,没想到第二场雪飘落时我竟又在萧府。”
就在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云让忙说了一声进来吧,旋即门儿被推开,云让和南风同时看向门口,进来的竟是萧驸马。
他撑伞而来,故此身上没有多少雪的痕迹,不过厚厚的靴子上还是有一层白。
当萧驸马进来的那一刻室内瞬间袭来一股微微寒气。
“独孤岛主可算醒来了,如此我和玉儿便也宽心了。”萧思成一脸和色道,甚至脸上还挂着那么一点欣慰,可眼眸深处却有一抹要人不容易差距的暗色。
他多么希望床上的这个人一命呜呼,从这世上彻底消失呢,他怎么可以醒来,他该死,他该死!
南风朝萧驸马微微颔首;“萧驸马亲自来看我南风很是过意不去,我已经没事了,有劳萧驸马转告玉儿一声,明日一早我便告辞。”
萧思成一听南风明日便会离开心头一喜,他巴不得南风现在就走,不过面上却还是做出不舍状;“独孤岛主何必急着走呢,你的身体彻底痊愈以后再走也不迟嘛,莫非是怪罪萧某人照顾不周。”
南风当然知道萧驸马这是跟自己假客气了,他亦是看破不说破,演戏谁不会呢?
“萧驸马不必介怀,南风留下只会给你和玉儿添麻烦,而南风向来不爱给人添麻烦。”独孤南风的态度很是坚决,如此萧思成也就不必继续强留。
萧思成在南风这里呆了不足半柱香的功夫便离开了。
雪依然在纷纷扬扬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