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坐在那里琢磨了半晌以后便打发翡翠去把荣国夫人请来。
功夫不大荣国夫人就来到太夫人面前;“婆母找我过来可有要事吩咐?”其实这一路荣国夫人都在琢磨好端端的婆母叫自己过来到底所为何事,要真的有事怎自己之前请安时她没说呢。她和太夫人做了二十多年婆媳,彼此都十分清楚对方的脾气。太夫人向来有些独断,无论遇到任何事她甚少与人商议,而是直接吩咐。对于婆婆荣国夫人有敬无爱,这天下爱婆婆的媳妇有几个。反之婆婆也很少有可以把儿媳妇当闺女疼的。荣国夫人是不会忘记自己早年一直没有给荣国府生下男丁太夫人的脸色,还有太夫人怂恿自己的儿子纳妾,虽然许她执掌后宅内务却还总爱指手画脚,那时的荣国夫人表面是后宅女管家实则有名无实。自从荣国夫人生了萧思成以后她在太夫人面前才真正挺直腰杆儿,接着自己的儿子跟公主定下婚约,如此她在太夫人面前就更加吐气扬眉了,而后来她生的幼女丽华成了准太子妃,她更是萧家的大功臣,太夫人便甚少给她脸色,而且也把家里的大权彻底交出去。
太夫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要荣国夫人坐下,等丫鬟上了茶以后她把闲杂人等都打发出去,然后才开口;“佩云;你这个做母亲的可要多多留意安儿的衣食起居才是。”佩云是荣国夫人的闺名,太夫人已经有一阵子没有直接这样唤她了。
荣国夫人微微一愣,她有些不明白太夫人话里的意思;“婆母说的是,安儿虽然已经成家有了贴心人,可毕竟公主还年轻而且养尊处优的不太会伺候自己的男人。”
太夫人喝了一口茶微微沉吟片刻后道;“公主何止是不会伺候自己的男
人,只会把男人困在她的温柔乡里罢了。”
荣国夫人一听太夫人这话便知情况不妙;“婆母此话何意?”她已经看出太夫人对红玉很不满了,只是还不敢确定罢了。
太夫人哼了一声,然后正色道;“安儿也不小了该入仕做官了,我记得他爹在这个岁数时已经在翰林院了。咱们家虽然是世袭荣国公,只要改朝换代,咱们的子孙不犯下滔天大罪,自然是世世代代荣华富贵,然而若是只靠着这祖上的阴功度日,而子孙不在有新的功勋,咱们在朝廷的影响力便会逐年下降,你看看太祖皇帝封的那些功臣,如今除了咱们萧氏之外其余几个家族都已没落,譬如楚国公府,前年楚国公府的世子骑马出门遇到户部尚书府的衙内还要礼让三分呢,谁要他们家朝廷无人呢。”
“婆母的意思我明白,安儿入仕是迟早的事您老也别太操心了,他和公主才刚成亲,正是热乎的时候。”荣国夫人明白了太夫人是想要自己去劝萧思成早一些入仕,而爱子心切的她却不想要萧思成刚成亲就入仕。她很清楚出去做官的不易,即使待在翰林院也不是那么轻快。
太夫人看到荣国夫人没有按自己的思路走有些不悦;“安儿也不小了该出去历练历练了。自打公主进门以后安儿成天守在海棠阁里这样迟早会消磨掉他的男儿志。我可听说公主不许安儿入仕。”
“婆母怎知晓的,莫不是公主亲口告诉您的吧。”荣国夫人觉得红玉不可能亲口告诉太夫人她不想要思成出去做官,太夫人必然是从别处听来的,如此可就值得细细琢磨推敲了。
“你别管我是如何知晓的,总之你作为荣国府的主母除了打理好后宅要自己的男人安心无忧之外也要管教好
媳妇照顾好儿子,更要为咱们萧家深谋远虑。”太夫人的口气很不好,字字都透着一股教训的意味,她已然许久没有如此居高临下的对待荣国夫人了。
向来不会与婆婆硬碰硬的荣国夫人这次也不例外;“婆母的教诲佩云谨记于心,必然不会辜负婆母的期望。”她很不满意荣国夫人把胳膊伸这么长,不好好在这里颐养天年竟还管起来孙子孙媳妇的事来,真是可恶!她心里对婆婆在不满也都忍着,谁要她是婆婆呢?
见媳妇态度很好太夫人的面色才稍微和缓下来,她语重心长的对荣国夫人道;“我知道给公主做婆婆不易,然玉公主不是那种霸道刁蛮的女孩子,而且她也很聪慧,有些事情你呀只要稍微一点拨她也就心领神会了。”
“婆母说的是,我一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公主说道说道。眼下安儿入仕的事不是首要而是丽华的婚事,听公主的口气估摸就在今年丽华便可以嫁入东宫。”荣国夫人把话题从萧思成跟红玉身上转到了丽华的婚事上她就是不想在跟太夫人纠缠下去,而在丽华的婚事上婆媳俩是无任何冲突的。
在太夫人这里呆了大半个时辰后荣国夫人才离开,出了长寿堂的大门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回到上房荣国夫人就把甘草叫到了跟前,然后叫她去打探这几日太夫人那里可有闲杂人等出入。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该用午饭的时候,这会子红玉正在钟离府同紫焉还有玉婉一起看木偶戏。
紫焉向来爱热闹,隔三差五就会请戏班子到府里来。
她很爱木偶戏,故此京城好几个排演木偶戏的班子都曾来府中演出过。
紫焉见红玉很喜欢看木偶戏,于是就说;“玉儿;你在家里除了读书作画便是抚琴太没
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