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嘴上说着与太子相决绝,可心却是在不停的滴血。凛冽如刀的寒风刮在脸上她却感觉不到疼。比起心上的疼痛,这皮肉之疼又算什么?
“香菱姐姐;你如今已经是他人的妻子,太子即便在如何想你爱你亦无可奈何,我只是想要姐姐说一句实话,嫁给胡大户是你所愿还是情势所逼。”红玉用力握紧香菱微微颤抖的手,目光凌厉的逼视着她略显潮湿的眼眸。既然来了,红玉就一定要问出实情来不可。
香菱下意识的把目光移开,然后开始娓娓道来;“公主;香菱今日之选是心甘情愿的。香菱的母亲就是宁国府的一个小妾,她生养了我这个女儿之外再无生养,爹爹不宠,旁人欺凌。娘去世的早,可我至今还记得她生前如何被欺负。年前母亲托梦给我,要我一定要嫁一个可以把我明媒正娶之男子,好完成她的遗憾,故此我才去求了爹爹,要他给我找一门亲事,无关家境,只要把我明媒正娶。”
红玉认真听香菱把话说完,略一斟酌后才开口;“你既然说另嫁他人是母亲托梦之故,那年前我长姐茜雪去第一酒楼见你究竟为何?而她前脚见过你后脚你就回到了宁国府,我不信这只是一个巧合。若是巧合那我来问你,茜雪去找你为何事?”
红玉的神色和口吻都有一些咄咄逼人,要香菱无力招架。
“一切只是巧合,安乐公主与我自幼一起玩儿,我们也算是玩伴,她知晓我藏身在第一酒楼,故此去看我。公主殿下;是我负了太子,也辜负了公主的期望。香菱知道公主今日前来是受太子之拖,求公主替香菱转告太子殿下一句,做一个好储君,莫辜负萧丽华。”说着香菱便把自己的手从红玉那里收回来,然后从身上解下了那一枚玉
佩;“求公主把此物还给太子。”
红玉知道这枚玉佩是太子与香菱的定情之物,没想到她竟然要物归原主。
红玉迟疑了一下把玉佩从香菱手中接过;“香菱姐姐;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情非得已,这件事你可以骗的了太子却骗不了我。木已成舟我不会要太子知晓实情的,否则就辜负了姐姐的这片苦心。希望姐姐可以余生安稳,我问过凌霄舅舅了这胡大户品性尚佳,算是可以托付之人。希望姐姐早早调养好身心,生养一个自己的孩子,如此你的位置会更加稳固。”
几番交锋下来红玉已然从香菱的言行神色里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这一切都是香菱情非得已的,而她这么做想来是为了成全太子和保护宁国府。既然明白了一切红玉便选择看破不说破,她心底里深深为香菱而疼痛着。
香菱朝红玉再次下拜;“多想公主殿下关怀,民妇感激不尽。”
红玉再度把香菱从地上搀扶起来;“姐姐;珍重自身,玉儿告辞了。”
说罢红玉就放开了香菱的手,然后缓缓转过身去,然后朝拴马的地方走去。
香菱默默的站在原地目送红玉远去,等红玉走远一些了,她再一次跪倒在地,朝红玉远去的方向叩首;“公主殿下保重,愿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顷刻间香菱已是泪如雨下。
……
日暮时分,红玉才回到宫里。她先去了东宫,在去的路上她已然整理好了思绪,想好如何应对太子。
红玉来时上官守恒正站在廊下。
少年看到红玉来到赶忙上前施礼;“给公主殿下请安。”
红玉朝上官守恒浅柔一笑;“不必多礼了,守恒;在东宫当差可还习惯?太子可有难为你?”因为与上官家关系非常,故此红玉对上官守恒格外关切。
守恒起身
以后朝红玉灿烂一笑;“多谢公主关照,属下在东宫当差甚好,太子殿下待我亦如手足。”
“如此我便放心了,最近太子心情不佳,你可要多想法子给他解闷儿。”
就在这时太子云开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依门而立,人看上去有些没精打采,似雨打芭蕉,风催梨花。
红玉朝太子走了过去;“云开;你晌午用膳了吗?”
红玉看到太子这病恹恹的样子就感觉好像好几顿没吃似的。
太子幽道;“食不知味,故而没有用膳。”
一听太子竟然不肯用膳红玉的柳叶眉微微一挑;“哼;你若不吃东西身体垮了可怎好,你这样会要母后担心你知道吗?就为一个女人的离开而一蹶不振,日后若父皇把江山社稷交给你,遇到棘手之事你当如何应对?”
红玉可以理解太子失去挚爱的痛苦,可她明白若自己在这个时候由着他任性无疑是害了他。
被向来对自己温柔如风的二姐骂了一顿太子亦是无地自容,默默的垂下了头。
红玉看出了太子的羞愧之意,如此她也就没有在不依不饶,给了一个巴掌,然后她忙过去给一颗甜枣。
“云开;我从外面带回了蜜饯给你吃,外面卖的蜜饯可比宫里做的好吃多了,不信你尝尝。”红玉拉着太子的手进入殿内,然后把自己带的一包蜜饯拿给他吃。
太子把蜜饯捏在手上没有往嘴巴里送;“这东西太甜了,我不喜欢吃甜的。”
红玉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可人心里苦的时候该吃一些甜的,这样会要人愉悦一些。”
云开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