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婆子的口水几乎全都喷到王春儿的脸上,恶心得她直想干哕。
“娘要不,大嫂的衣裳再等一等。”
“我每天还得去顾宅上工,回来先把大伯哥留下的那些衣裳改了。”
王春儿小声地说道,趁着卢婆子不注意,悄悄地抹了把脸上的唾沫。
“先改你大嫂的!”
卢婆子眼珠子咕噜转了一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态度无比的坚决。
“改好了,你明天去上工,就能穿她那身才做不久的衣裳了。”
“怎么?老娘让你穿新衣裳,你还不乐意?”
王春儿抬起眼眸,看向婆婆,只能心里暗自叫苦。
眼下婆婆的这番操作,都叫个什么事儿嘛!
“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老娘还不是为了你着想?不想你去顾宅当差,太过失了面子!”
卢婆子没好气地又戳了一下王春儿的额头,直把她戳得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
王春儿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家婆婆,只觉得自己被她这番操作,强行地架在火上烤。
想到大房的那几个儿子,她的心里就直犯怵。
“我我还有衣裳穿,用不着改大嫂的”
王春儿的声音,轻到几乎只够让她自己听见,却见卢婆子手里的扫帚,已经朝着她呼啸而来。
“哎呦!娘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王春儿一边捂着脑袋,护住脸不被扫帚波及。
一边蹲下身子,不让婆婆打到她的前襟。
卢婆子手里的扫帚,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专门照着王春儿身上细嫩的软肉抽去。
直疼得她不停地吸着冷气,痛苦的闭上眼睛。
瘦猴在屋外面,听着王春儿小声痛苦的抽泣着,不禁又急又气,手掌心被他攥得紧紧的,几乎被掐出血来。
他的春儿姐姐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恶婆婆。
这一刻,他只恨自己,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更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站出来,将春儿姐姐护在身后。
他只能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地躲在墙角,握紧了拳头咬牙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要是要是他是春儿姐姐的男人,她就肯定不必受现在这些委屈和闲气。
卢婆子抽打了一会儿,也不知是打累了,还是终于见到自己下手的成果,感到满意了。
在看到王春儿的衣裳,破了一道又一道长长的口子之后,她总算是停了手。
“行了!这下子,你身上这身衣裳又破又烂的,总能把你大嫂的衣裳拿出来改改穿了吧!”
要不是吕氏的身材比王春儿的略胖一点,她的衣裳,这个小贱蹄子完全可以直接拿来穿,哪里还用得着多此一举的改一改。
“娘你这是为什么呀?”王春儿泪眼汪汪地看向卢婆子,眼中满是不解。
“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
“你这个蠢东西,吕氏那个贱人眼看是不中用了。”
“难不成,老娘还让她穿着我们家的好衣裳入土?”
卢婆子只要一想起吕氏跟那个野汉子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嫂她她说不定用了那些伤药,会渐渐好了呢?”
王春儿可以算得上这个家里,最最不希望吕氏死掉的那一个。
万一吕氏有个什么好歹,她那几个儿女的重担,可就全压在他们一家子的头上。
且不说铁头回来以后,能不能找到一份好差事,就说家里那点田地,恐怕大部分的担子,都要落到铁头的肩上。
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有了盼头的日子,因为没了吕氏,而多了大房那一串大大小小的包袱。
“好?”卢婆子劈头盖脸的照着王春儿的脑袋,又是一顿输出。
她这个儿媳妇,似乎说话不刺激她几句,就不会好好讲话似的。
“你当吴大夫那个老东西,是给你嫂子抹了仙丹不成?”
“那不过就是普通的伤药!伤药而已!”
卢婆子想到吕氏昏迷了一整天,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心里便越发肯定,这娘们儿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老娘可跟你把丑话说在前头,吕氏那里,你不准再去找吴大夫讨药了。”
“咱家里这点银子,还得留着以后,给我几个大孙子娶媳妇用呢。”
卢婆子一句话,便将王春儿接下来的念头堵得死死的。
她就不信了!
只用过一次上好的伤药,吕氏难不成有九条小命,这样拖着居然还能不断气?
为免得大房的几个孩子们想心思,她提前便把吕氏几件好点的衣裳做了安排。
万一孩子们偷着把衣裳拿出去,换点银子回来,给吕氏抓药。
当真把人给救回来了,她难不成以后的日子里,还得天天看到这个让人恶心又膈应的娘们儿?
王春儿想说,难道吕氏的性命,比她那几个儿子娶媳妇还重要不成?
可话到嘴边,看着婆婆那恶狠狠的表情,她又硬生生把话给咽了回去。
“我我这就去大嫂屋里看看,万一”
“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