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子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下子,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
眼前只看见赵媒婆伸出来的那五根手指。
不!不会吧!不是她猜的那样吧!
这是多少?五十两的意思?她的个苍天爷咧!
钱婆子一把抓住了赵媒婆正摆动着的手,一脸激动的问道:“我的好妹子,你快别哄你老姐姐了。”
“对方这是开的多少聘礼来着?你倒是给我句准话啊!”
赵媒婆一见钱婆子这激动的样子,心知这事情算是成了一大半了。
她露出神秘的微笑,轻轻的拍了拍钱婆子那双粗糙的老手:“我的老姐姐,就是你猜的那么多,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啊!我当时一听这个聘金,只恨自己家没有合适的姑娘嫁过去。”赵媒婆两手回握住钱婆子的手,眉飞色舞的说道。
“多……多少?”钱婆子哆嗦着声音,紧紧的握住了赵媒婆的手。
她怕不是出现了幻听吧!五十两银子聘他们家冬玉?
就算是镇上的富户,怕是娶个媳妇也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五十两啊!我的老姐姐,你可真是生了个好闺女啊!”赵媒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就知道老余家的人听了,会是这效果。
正屋门后的余冬玉激动得脚步一个踉跄,身子险险的撞到了门上,发出一声不小的动静。
赵媒婆向着正屋的大门看了一眼,心中闪过一抹了然。
这么件大喜事,还是得都知道才好呢!
“我……我!你可没诓骗我吧!老二家的!老二家的!快!快去地里把你爹叫回来。”
“就说家里出了大事了,让他立马赶回来!”
钱婆子的脸乐成了一朵菊花,激动得冲着正在灶房忙活的方秀儿大声喊道。
见方秀儿磨磨蹭蹭的样子,她恨不得冲上前去踹她两脚。
可转念一想,赵媒婆还在这儿坐着呢,得在人家面前留点儿好印象。
不然,她这副形象要是传进了未来亲家的耳朵里,把这么好的一门亲事给搅黄了可怎么办?
方秀儿背着婆婆翻了个白眼儿,隔得太远,她是没听见赵媒婆都跟婆婆说了些什么。
但看自家婆婆那激动的神情,怕是这回说得人家是个条件不错的。
只是对方条件再如何好,又不是说给她家大丫的,她跑那么快做什么?
看了眼婆婆那瞪得圆鼓鼓的双眼,方秀儿到底还是做做样子,快跑几步向着自家的田地走去。
“冬玉!冬玉啊!快给你赵婶子倒碗水喝。”
正屋门后面躲着的余冬玉,听见娘亲和赵媒婆的对话,早就已经心猿意马,羞得小脸通红。
见老娘喊她倒水,这才急急的走到桌前,匆匆的倒了一碗水,深吸了一口气端了出去。
“赵婶子请喝水。”余冬玉迈着小碎步,一走三摇的端着水走到了赵媒婆的面前。
老余家的碗就没有一个是不缺口子的,可缺了口子倒也罢了,碗边子上还沾了点儿可疑的菜叶子。
这就让赵媒婆一看,就有些下不去嘴了。
“钱家姐姐可真会养闺女啊!瞧瞧这冬玉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漂亮哦。”
赵媒婆笑着接过了碗,心里却无比嫌弃的呸了一口。
要不是为了那五两银子的谢媒礼,她才不愿意在这儿站那么久呢!
说了这么老半天,嘴都快干死了。
好不容易端了碗水来,结果碗还没洗干净,让她怎么喝?闭着眼都有点儿喝不下去呀!
钱婆子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她家的冬玉可是被她和老头子娇养着长大的,天天就关在屋子里绣花,连碗都没让她洗过一只呢。
看看现在,这娇养大的闺女,就是给她争脸。
赵媒婆头一回给她说亲事,就是个这么有钱的人家。
“我家冬玉可是从小没干什么家务活的,除了在屋里绣花,就没让她下过一天地,长得能不水灵吗?”钱婆子无比自豪的说道。
一听钱婆子这话,赵媒婆险些接不下去了,惊得张大了嘴。
她滴个娘亲咧!居然除了绣花,啥也不会的?
幸亏!幸亏不是说给她家当媳妇。
要说这余冬玉会绣花,也没听说她绣出了个什么名堂来,无非就是绣几个帕子,那能换几个钱?
这样的姑娘娶回去,将来可有得罪受了。
赵媒婆心里百转千回,可面上却丝毫不显。
反正那母子指名道姓的要这姑娘,到时候不满意也不关她什么事。
她只要负责将这门亲事说定了,其他的才不管那许多呢!
“还是钱家姐姐会养孩子,看冬玉这皮肤白得,小手嫩得,都能掐得出水来了。”赵媒婆夸人的话跟不要钱似的,一吐就是一箩筐。
直把这母女二人听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余兴旺一进了院子,就看到自家老婆子一张脸笑得像朵菊花,而他的小闺女则是满脸的羞涩,微低着头站在一旁。
他有些意外老婆子竟然会给赵媒婆这么好的脸色,看样子她这回说的人家,令老婆子十分满意?
他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