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她刚嫁进门的第一天,婆婆就带着家里一群老少,浩浩荡荡的去找赵媒婆算账,当时还扑了个空。
只是后来这件事,因为她被分出去而不了了之。
“顾娘子听说过我那就好办了!要不咱们进屋里说?”赵媒婆说着,提着篮子就要往屋里走。
“进屋就不必了吧,让乡亲们看见了,怕是不太好。”顾千兰侧身挡住了赵媒婆的脚步。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一个丈夫刚刚从军的新妇,家里贸然来了个说亲的媒婆,那名声可不要太响亮。
她甚至用脚后跟都能想得到,钱老婆子要是知道这事,肯定得上门来闹个百八十回的。那今后的日子,可真是不要太酸爽了。
“那行,咱就在院儿里说也是一样。”赵媒婆见状也不恼,笑着在院子里站定。
手里的银制面具再次递到了顾千兰的面前,“顾娘子快看,这个面具的大小,正好遮住了你脸上那块青色的印迹。以后出门戴上它,就再也不怕人说了。”
“而且,这面具还是银的呢,光是做工就花了整整十两银子。也就只有你这倾国倾城的容貌,才能配得上了。”
赵媒婆说着,就要将面具往顾千兰的脸上戴。
“慢着!赵婶子今天来,恐怕不仅仅是送这么贵重的一副面具吧。您可别告诉我,是听说我脸上多了这印迹,特意跑去给我订做的。”
这面具一看,就是为她量身打造。
无论是大小,还是精致的程度,都不会是普通的农家人能办得到的。
“顾娘子聪慧!这可是镇上徐员外听说了你的情况,心中怜惜。亲自派人去县城,专门为你订做的。”赵媒婆自豪的说道。
“我不认识什么徐员外,婶子若是没有别的事,就拿上你的东西回去吧。”顾千兰说着,伸手拽着赵媒婆就往院外赶。
“哎!哎!顾娘子别急呀,听我把话说完嘛。”
“这位徐员外可是咱们镇上第一富户,听说他家在府城都有生意和门路。只是家中子嗣单薄,所以这才想要纳了顾娘子进门做第七房妾室。”
赵媒婆见顾千兰赶人,干脆直接说明来意,她就不信以徐员外的财力,还有哪家的姑娘能不心动。
顾千兰简直要被这赵媒婆给气笑了,“我说赵媒婆,你既然是第二回见我了,那应该知道我已经嫁进了余家,是余家三房余建忠刚过门的妻子。”
“而且我夫君刚刚从军没几天,怎么这徐员外就敢公然抢人做妾的吗?”
“呵呵,顾娘子既然知道上一次也是我做的媒,那就好说了。我赵媒婆自然不可能自砸招牌,给一个已婚妇人说亲啦。”
赵媒婆说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是什么意思?”顾千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意思就是顾娘子你和余家老三,现在还不算是正式夫妻呢。”赵媒婆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顾千兰的耳边炸响。
“你胡说!我们明明是正经拜堂成亲了的,怎么会不是夫妻?”
“要说这乡里乡亲的,大家伙儿成亲也都是这样,拜堂请客吃酒,也就算是夫妻了。”
“可是,顾娘子还不知道吧。咱们连苍国的律法可是规定了,成亲后的夫妻还必须要到镇上衙门里去登记,由官府开出的印章为证,才算是正式的夫妻。”
“不然嘛!”说着,赵媒婆嘿嘿一笑。像那种不曾登记,事后悔婚的,官府也是不为事主做主的。
这赵媒婆也是算准了余家老三成亲第二天就从军了,余家这几天事情又多,未必就想起来要去官府补这个手续。
而看这样子,顾家娘子也是不知道成亲还必须要登记一说的。
“不然怎么样?”顾千兰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赵媒婆接下来的说辞,但还是开口问道。
“不然,男女事后各自另行婚嫁,官府也是不管的。”
“那照你这么说,官府还能给我另行安排婚事不成?”顾千兰瞬间想到了连苍的律法,女子年满十八还未婚嫁的,将由官府指定婚事。
“那倒也不会,只要双方宗族认可,倒也还算夫妻。”赵媒婆解释道。
听到这里,顾千兰算是明白了。只要她和余家都认可这门婚事,并不反悔,她就还是余家的人。
反之,要是他们中的任何一方反悔了,要另行嫁娶,闹了开来官府是不管的,只能自行解决。
这赵媒婆是算准了乡下人家,大多不了解律法,也懒得去官府登记。这才大着胆子,来劝顾千兰悔婚另嫁来了。
弄了半天,她跟余家老三的这桩婚事,以现代的说法,顶多只能算是事实婚姻,根本不受法律保护。
没想到连苍的律法,竟然对婚嫁是这样的规定,倒是让她感到意外。
“赵媒婆倒真是好算计啊!这前几天刚收了余家的谢媒礼,转头就能再给我说一门亲,想必这生意还挺好赚的吧。”
顾千兰目光冷冷的看向面前的妇人。
徐员外家的第七房妾室……真亏她想得出来。看着她手中那精巧的银制面具,怕是早就已经算计好了吧。
“你个杀千刀的赵媒婆,居然还敢上我老余家的门?谁给你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