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原本的阴邪狂妄之态。
而王一所化猛虎却矫健跃出,避开熊罴一扑,猛地腾空,化为蛟龙。一缠三转,将熊罴拦腰绞住,同时无形大力越收越紧。
索南呼吸一滞,不及细想,双掌一合,熊罴倏然消散,竟变成自身形象,须眉毕显,十分逼真。
这索南身高约有丈八,手臂伸出能勒断巨树,捉住龙身就要奋力撕扯。王一却不与他硬砰,咻然烟消,变作自身,轻轻笑道:“好个千变万化,始终如一。”
索南一拳打在棉花上,本就烦闷,听得这声,心中更加不豫,淡然道:“阁下的龙虎之相确实厉害,但明空藏可不会这些!”
王一点点头,也不掩饰:“龙虎本就是我的法相,你想勾动我的内火,自然就要做好承受它反击的准备!”
索南沉默半晌,忽地撤去神通,任凭法相轰然飘然,幽幽说道:“阁下是第一个敢于心神之内,硬撼我‘天魔极欲’之人?”
王一摇头道:“那我绝不是唯一一个。”
索南听他大言不惭,颇为不服:“我这门功夫参天造化,调和阴阳,于不可能处生出可能。阁下仗着修为高才敢说大话,真当天下又有几个王一呢?”
王一知他内心骄傲,但依旧实话实说:“依我观察,除我之外,天下还有五人能够破你的法门。”
索南浑身一震,双目大张,向着王一呆望片刻,随后一字一顿道:“绝无可能!”
王一知他不认,微一摇头,张口说道:“那我就一一说与你听!”
“请讲!”
王一点点头,朗声道:“有一人身负国运,霸道无双,江湖人称,人间武库。”索南略一沉吟,点头说道:“能镇压明空藏五十年者,天下第一,名不虚传。”
王一又道:“还有一人,识天数,晓地纪,阴阳生灭,存乎一心。”索南叹道:“道门魁首,华夏国师,磐石道长自然算一个。”
王一继续道:“我有一好友,丹成超品,不拘一格。另开法脉,草木有情。”索南沉默,不知对方话中真假,但依旧点头道:“开法脉者,圣人之流也,若真有此人,自然不差。”
王一又道:“还有一人,通古今之变,晓潜龙之道,致虚守静,一步登天。”索南头皮发麻,竟不知中原已有这么多厉害人物,只得说道:“一步登天,必是窥见天道,自然也算。”
王一此时突然沉默,索南向他望来,说道:“阁下说有五人,如今只得其四,还有一人不知什么说法。”
王一眼眸一抬,幽幽说道:“此人与你日日相伴,渊源颇深,正在这‘拜古禅寺’之内。”
索南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随后恍然大悟,又怒气冲冲道:“你是扎昆?绝无可能!”
王一胸有成竹道:“以前自然不行,现在却没问题。”
索南情绪平复,淡淡笑道:“我这师弟资质愚钝,就算再给他三十年,也绝对破不了我的道!”
王一哈哈一笑,摇头道:“武学小道尔,佛法大道也。佛法既败,你亦败也。你自诩万法不灭,恒空唯一。这一可是道?若不是,那这一该归于何处?”
索南脸色一僵,答不上来,恼羞成怒道:“此亦我所求也,你休想陷我于‘论佛之辩’,乱我道心!”
说罢,便对王一狠狠出掌,王一莫名其妙,但也凛然不惧,掌掌俱都接下。而且掌力越打越快,室内尽是锐风怪响。
索南自忖从王一入寺以来,经历连场打斗,按说早该显露疲态。自己却以逸待劳,精力正旺。再有自己苦修七十年的明王劲力,全力击打,换作平时,对面早已是一具死尸。可打了这么久,王一就像那巍巍雪山,毫发无损不说,自己反而渐露败相,心里不由生出惧怕。
又斗两掌,索南头顶已开始升起缕缕云气,雪白浓重,笔直若柱,口鼻之间也有水汽生出,心中烦闷之感愈甚。他知道这是神思力竭,锁不住气血所致,当即一声大喝,挥掌拂向王一。
王一不慌不忙将对方攻势荡开。随后掌力绵绵不绝,此起彼落,又齐齐向索南涌去。索南武功虽高,哪里见过这种不知疲倦的猛人。而且王一掌力之中暗藏深海冷暖洋流之变,索南身出其中,可谓冰火交煎,难受之极。
两人再拼一掌,种种煎熬之下,索南气机一黯,再也把持不住精关,一股白气如团云喷出,向后仰倒,摔在墙边。
索南气喘吁吁,脸色难看之极,哼道:“是阁下赢了,索南大好头颅在此,拿去吧。”
王一知他不服,莞尔道:“你似乎并不服气?”
索南冷哼一声,侧过脸去,不忿道:“你神通高强,输给你我自然心服口服,但你要说扎昆在我之上,我却是一万个不服。”
王一哈哈一笑,说道:“夫唯不争,天下莫与之争。我问你,刚才那几招怎么样?”
索南沉吟半晌,开口赞道:“精妙无双。”
王一目光一闪,幽幽道:“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便是‘大日经’后面的变化呢?”
“什么?”索南不由失声:“难道说……”
王一点点头:“刚才我与你交手,正是用的‘大日劲力’诸多变化。你……是败在了明空藏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