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轻轻一偏头,一根黑发飘零落地,背对着那挺拔雄峰,一道长达一尺有余的利剑划痕悄然而现。
“好剑,此乃神兵矣。”惊喜之余,叶凡面露赞赏,“李白,可愿同往西巅一较高下,共论剑道?”
李白微微含笑,淡然应道:“有何不可。”
话语一落,刹那间两人破空腾起,如流光溢彩的双剑,在天际闪烁几个回合,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叶凡心息波动,衣袂如云翻飞。
宛如行空而起,他在数百米空中游走,每次踏在树枝只需微动借力,连片叶不惊,即可拔空百丈。
李白驾驭天河剑,两足稳固立于剑身之上,四季剑则静养剑囊之中,剑鞘未曾启封。
四季剑,剑如人高,七尺长的锐器,养剑囊在它的映照下,只剩下狭窄的空间供它存身。
被压在底下的天河剑仿佛委屈不已,对李白不停低吟,如同稚嫩孩童般絮叨,引人失笑。
李白微透安抚之意,天河剑立刻收声,就算是孩子,它也表现得最为驯良。
“妙哉的御剑之术,百步内凌空刺敌,与嬴政的龙剑技法皆各有千秋。”叶凡大笑道,傲气消退,反之多了几分意气飞扬,英姿焕发。
李白淡笑道:“不知嬴政的御剑之道究竟如何,但我的剑术,一旦修炼至极致,不必近百步取头颅,即使是千里的遥距,也能从容斩取敌首。”
蜀山御剑术虽只是凡等级,实质上是高等天遁剑法的初窥门径,修炼至炉火纯青便可铺筑万剑诀、天剑术直至剑神法的基础。
待达到剑仙境域,千里杀敌,犹如神罚降落,举世独步,而非虚言夸大。
“只是御剑纵然翩翩自如,我还是觉得持剑在手更能感受那份源自血脉的紧密。”叶凡洪声而说。
李白轻摇其首:“御剑并无血缘联系之感,却有着灵性契合之感,究竟哪个更强尚无法断定,各领风骚则是真。”
“所言甚是!”
转瞬之间,二人已凌空飞跃不知几何,直待抵达那孤峰上的阁楼,方才停顿。
“你的境界我不明悉,但也当属武术大宗师行列。”叶凡说道,“大宗师之路遥远且险峻,虽不知你走到何境,料想必不远,否则你就不再是人类,而是神话了。”
谈及此处,叶凡嘲讽道:“有些人误以为超出凡人之境便称得上大宗师,乃至自封门派,不亦笑乎?”
“可‘大宗师’这三个字,绝无半点儿戏。”
“据闻古今最巅宗师可在天山篆刻一字,而天山何处无人知晓,但我想象,有朝一日如有机缘,我要留下‘剑’字。”
叶凡略感向往地言说。
李白浅笑道:“听君一席话,确令人心动神往,只叹此事与我无缘。”
因他并不在大宗师之列。
“为何这么说?”叶凡惑问,“难道你也渴望尽快突破到达圣人境界?确实,你的基础稳固,即便在大宗师阶段仅走半程,进入圣境也无担忧。”
李白微笑未言,实因无法解释其故。
叶凡剑鸣拔鞘,高声道:“此剑名荧惑,据传源自古时陨落的妖星,抽取核心,交融地火铸造,铸造者姓氏早已淹没于岁月。”
荧光黯黯,惑人心魄。
长剑透出血红光芒,剑脊镶嵌古老的纹饰,已成失落秘宝,非世间流传的五级铭刻,故而更显珍贵无比。
“此剑有灵。”李白郑重其事地说,“确实堪称神兵,称为神器绝不为过。”
空中忽然响起轰鸣雷电。
却无瓢泼大雨,只见大雪纷纷扬扬而降。
“晴雪雷鸣,奇也。”李白摊手接住两片雪花,怔然道。
“天象不寻常,确乃吉兆。”叶凡由衷地说道:“日子是我选的,占星家告知今日有雪,却不料还有雷电降临。”
“何解?”
“昔日顶尖剑客对决,常有异象伴随,苍鹰殿前扑击,彗星穿月,骤雨倾盆,想来你我之战逢此雷雪交加,必然永载史册。”
“载入史册……如此重要?”李白蹙眉,“若只是为了名留后世,我恐怕要收回此前之言了。”
哪番言语?
你是一位纯粹的剑客。
叶凡仰首朗笑:“名利对我而言无关紧要,师父末战保全英名,白日飞剑,流传万古。我若不如他,又何颜面再见他老人家。”
李白不置可否一笑:“不必多言,一决雌雄。”
有的人,生来便是为了剑,有的握棒执枪,刀戟斧钺,各展所能……
李白非此类人。
当初为了求生,也许如今挥锤也可能成就诗中之锤仙,而非剑仙,但他在剑途越行越远,渐生拳拳热忱。
但叶凡就是这种人,他生来便属于剑。
铛鸣响彻天地——
四季剑显现真身。
天河剑共鸣震荡,在他身旁缭绕,剑势蓄力待发。
远方渐起喝啸和疾奔之音,雷声越发急迫,雪花越积越深,似雷神雪神焦躁不安,在云端雷霆滚雷,雪花飞扬,似急于完成天帝赐予的任务。
二人相对而立,一者立足檐头,一者屹立树梢,剑出鞘却未动武征兆,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