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守住。”齐恕声线冷静得吓人,“非但不要守住,你还要输。”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高邑却了然一笑,“你是想到时候佯退,让他们追进城来个请君入瓮?”
“不错。”
齐恕说道,“锪尔漷死了,我们得抓住他的儿子。我们现在兵力不足,又是各处混战,定然守不住遂州城。只能抓住额尔德穆提。”
齐恕斩钉截铁,“以他们三王子的命,逼他们退兵!”
“是!”
余下个人领了命令,纷纷散去。
此时的遂州城各处硝烟四起,几乎每条街道都有人混战,滚滚浓烟几乎覆盖了整座遂州城。遂州城外同样也是尘土茫茫,驻扎城外三十公里的援军此刻都已经开赴了战场。
这一战,是关乎两国国运的大战,齐恕知道,自己打不起。
远在千万里之外的皇宫,里面有一条随时会对他张开獠牙巨口的野狼,就等着他跟穆丹人两虎相争,好坐收其利。
齐恕望了一眼南方,暗自攥紧了拳头,只是现在还不到算总账的时候。眼下之急是如何守住自己的遂州城。
还有,崔禧。
“你们有没有看到”
不等齐恕说完,就有一个士卒指了
指北边的城内,“往城里去了。沈先生跑得有些急,估计是找药房。”
“哦?”齐恕心中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沈啸林这个人做事一向不紧不慢悠游得很。而且刚刚在城头,他照顾崔禧的时候脸上也不见丝毫惊慌,明明一切都在他这个神医手里掌握,怎么会像这个士卒说的一般?
“他可曾有说什么?”齐恕追问。
那士卒摇摇头,回答说,“没听清,不过看他神色有些慌张,挨个药房敲门。我看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当时我们几个还被人围着,没能看仔细。”
齐恕点了点头,差他离开了,自己则匆匆下了城楼,向着他所指的方向追去。
那头沈啸林正抱着崔禧狠狠地砸门。
然而,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捣破窗户往里一看,分明是有人在里面,门后都是用桌椅一类地堆叠起来挡住的。
这时候遂州城内的局势已经明朗了许多,满街再没了穆丹士兵,齐恕很快就来到了沈啸林正在敲击的这个济事堂药房。
“怎么了?”
齐恕接过沈啸林怀中的崔禧,此时的崔禧已经昏迷不醒多时。
“怎么回事?”
“她是中毒了。”沈啸林这个闲散性
子的人也急得慌了手脚,狠狠地用肩膀撞门。
齐恕探手摸了一下崔禧脖子上的脉搏,也神色大变,撞开沈啸林,自己上前,一脚便把门踹破了开来。
“大夫!出来!”
齐恕把崔禧抱到旁边房间的榻上,四下寻人。
沈啸林则急匆匆跑去柜台后面,挨个翻看药箱与柜台后面的药材。
“怎么样?”齐恕这才记起沈啸林原本就是神医。
沈啸林却手忙脚乱地翻找,几乎把柜台上有的,抽屉里放的全都倒了出来。
“怎么样,找到了吗?”齐恕追问道。
沈啸林却胡乱地翻找,嘴中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齐恕咬了咬牙,抬腿就踢了过去,一脚把沈啸林踹倒在地,然后上前一步,揪起沈啸林的衣领,“你要什么药?”
沈啸林这才清醒了些,回答说,“天甘草,还有,还有黄狼根。”
齐恕听完了,便冷哼一声松了手,大步踏出门去,对外面那些路过的士卒下令,“你们去每条街每条路仔仔细细地找,凡是有药房,都给我把门砸开,进去找天甘草和黄狼根!”
外面的士兵得令立刻挨家挨户找药房去搜寻,齐恕这才回到病榻前,搬了张板凳过来
坐下,握着崔禧的手,冷冷问道,“沈啸林,她中了什么毒?”
沈啸林失魂落魄地站在旁边,回答道,“黄狼毒。这里没有解药。”
“你不是神医吗?”
齐恕道,“就什么办法也没有?”
沈啸林苦笑一声,“黄狼花本就不是境内长的花,用它制的毒,我们这里哪有解药?”
齐恕也重重地喷出一口气,望着崔禧深紫色的嘴唇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才张了张嘴,咽下一口唾沫,语气微颤地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啸林放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双目空洞。
齐恕嫌恶地瞥了他一眼,又问道,“解药配不出来。那,缓毒的药呢?有没有什么药能延缓毒性的发作?”
“嗯?”
沈啸林如梦初醒,“对啊!”
说罢便慌忙地跑回药柜旁,在早已被他翻乱的药堆里寻找他所需要的药材。现在确实缺少材料,配不出黄狼毒的材料,没办法清除崔禧体内的黄狼毒,可是他可以配些能够阻挡毒素迅速蔓延的药物保护好崔禧的脏腑,防止毒性蔓延太深。
这类缓解毒性的药草便是常用且常备的了,沈啸林很快就配了出来。
齐恕端着沈啸林
熬好的药,把药给崔禧灌下后,便把所有的人连同沈啸林都支了出去,只一个人坐在崔禧的床头,望着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