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恕轻轻笑了笑,上前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瑶枝呢?没来陪你?”
“哦。”崔禧点了点头,有些答非所问。
齐恕看了一眼周围,大致也猜到崔禧是为了什么伤心,心里有一丝窃喜,却也不便表达出来。而是走到崔禧身旁坐下,似是闲聊一样问起说,“你看看。”
“嗯?”
“我是问你,觉得这里布置得如何?”
崔禧眼眸黯淡下去,轻咬了咬嘴唇,回答说,“还好吧。”
“不用怕。只管凭心评价就行。说心里话。”齐恕眼角狭长地一眯,几不可察地笑着看崔禧,“你觉得我这样布置,新娘和我未来的岳父他们会满意吗?”
崔禧听了这些话心如针扎,可偏偏又赖不得齐恕。要是她昨天不赌气让王小林上报皇上,齐恕哪里会真的跟人结亲,明明他之前说的是要推拒掉这次赐婚的。
自己也是,闲着没事,去测试什么呀,当真测试出问题来了。
另一边,齐恕原本只是刚从苦闷的朝堂回来,见崔禧在这里便逗她一逗,讨个乐子。没想到这只小野猫今天的性子竟如此低郁,非但没有炸毛跳起来反咬他一口,反而越发消沉下去,连尾巴尖
都不摇摆了。
好像自己这玩笑开的有点过了。
齐恕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两手局促不安地撑在膝盖上,与崔禧面对面坐着。
瑶枝和陈庆两个人藏在柱子后面偷偷往这边看,也面面相觑,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是大白天活见鬼了。以往这两个人哪回碰上块儿不得吵得鸡飞狗跳,方圆百十里不得安宁,怎么今天居然这么诡异。
齐恕也觉得奇怪,在崔禧面前坐着,竟如坐针毡,手心都心虚的冒汗,可仔细想想,昨天明明是崔禧跑到他这边发大小姐脾气,胡闹一通再先,怎么怎么他总觉得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呢?
齐恕又咳嗽了两声,不自在地动了动腿,打破沉寂,问道,“你早饭吃过了没有?”
“啊?”
崔禧反应迟钝得吓人。
昨天还那么刁蛮任性的丫头突然就像是遭了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颓靡下去,说起话来细声细气,楚楚可怜。
齐恕心疼得更厉害了,莫名的负罪感逼得他脸红。“我也没吃。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厨娘去做一些来。”
“都行。”
“只是我还有事,先回房一趟了。”
崔禧说完这
话,便起身行个礼,自己往来时的路去了。
齐恕愣在原处,不知该不该起身去追。
瑶枝和陈庆匆匆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忧心忡忡地看着崔禧离去的背影,小声嘟囔说,“要不别瞒着了吧?”
尤其是瑶枝,毕竟是崔禧几十年的贴身丫鬟,当然最心疼她,第一个跑出来替崔禧说话。
齐恕却不肯,眯着眼望着崔禧的背影,冷冷说道,“都是她自找的,你们心疼做什么?”
陈庆偷偷白了齐恕一眼,心想真不知道是哪个在心疼。
“王爷?”瑶枝还试图求情。
陈庆却用眼神示意她保持沉默。自己的王爷他了解,别劝,千万别劝,不劝他自己还能反思,越劝越来劲。
路过这里的王小林浑不知情,一步三回头看着崔禧说,“哎,陈哥,小姐她怎么回事?”
“没你的事。”
结果这次果然是没人来劝崔禧。
崔禧一个人去了后花园。
这时候的兰花菊花都谢干净了,腊梅还没开,就几朵跟前院一样朱红的月季还耀眼地开着。
崔禧从地上捡了一根不知道哪条笤帚上掉下来的长枝,对着那鲜红的花朵抽了两下,也发泄一下。可是抽
完就后悔了,又蹲下身子,把花瓣一片片往回拼。哪里还拼得回去。
这时候崔禧总算记起沈啸林的好来了。至少,她肯定不会让自己难过,更不会看到自己难过都不知道跑来安慰一下。
齐恕性子太冷了,就像他书房挂的那柄铁剑。
虽然崔禧心里也很清楚,齐恕不过是外冷内热,真要是把这把剑给烧红了,他比多少都温暖,说烫手都为过。
可可她又不是圣人,哪里能一直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她也想要齐恕来哄她,哪怕就一回,也不用多么甜言蜜语,轻轻抱她一下,把她搂在怀里,一句话也不说都成。
然而齐恕并没有过来。
第三天,定亲宴照常进行。
整个京城的人都听说摄政王今天要公布娶妻的名字,从一品大员到地方乡绅,无一不想来亲眼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千金这么幸运,或者不幸,竟能被齐恕给看上了。
只是目前知道点内幕的,大致有个说法,一个说是李奉常家千金,李秋桐。
可惜这个消息没有得到来自李家的证实。甚至李奉常压根儿就没出席今天的定亲宴。
无数人都翘首以待,说白是,无非是等着确认了
谁是齐王府未来的亲家以后,他们好努力去巴结。巴结这个阴晴不定的摄政王是不可能巴结得上的,巴结一下未来的摄政王夫人总还可以吧?
很快外面鞭炮齐鸣,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