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瑶枝反应过来,赶忙上去捂住崔禧的嘴。
“小姐这话可说不得!”
“呸,谁怕他!”崔禧跳下床,光着脚颠颠跑到窗边,撑开窗户,扯着嗓子喊一声,“谁怕你呀!有本事来抓我啊!”
瑶枝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跑过去把人拽回来,安抚说,“好了好了,不跟他说话就不说话,千万可别再喊了。”
崔禧气鼓鼓梗着脖子,“哼。”
次日早晨,崔禧早早就起了床。
外面院子里喜鹊喳喳地叫着。
崔禧白了喜鹊一眼道:“你们成天到底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烦死了都。”
“不过,看来昨天他是真生气了,那么凶,简直要吃了我。那眼珠子瞪得快要从眼睛里蹦出来了。”崔禧心里嘀咕着,也在想今天怎么面对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崔禧就到了齐恕书房门口先不进去,而是垫着脚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不料刚贴在门上,那门就吱呀一声,竟然开了,崔禧不防,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哎呀”崔禧大叫,“谁呀!”
原来是陈庆
刚跟王爷汇报了军情,开门欲走。
两个人同时愣在门口,齐恕的头始终没有抬起过,脸色阴沉。
“王爷告退。”
陈庆出去走了,还向偷偷地对着崔禧使了一个眼色,低声说,“小心着点儿,主子今儿心情不好。”
他哪天好过似的。
崔禧偷偷望着齐恕,站在门口思想斗争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关上门进去了。
“啧啧,这屋子许久不打扫了,不打扫干净怎么能安心看书呢?”
崔禧用余光瞟他一眼。
王爷一脸正经的低头看书,并且不时的思索着什么,仿佛眼前的崔禧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要扫地了?”
崔禧又喊起来。
得亏是瑶枝不在这儿,不然指定又得笑她。昨天才发了誓不理齐恕,现在倒好,主动地没话找话,虽说……她也没按什么好心,原本就是奔着挑衅来的。
可惜那个人却理都不理,照旧闷头看书。
崔禧见和齐恕搭不上话,就开始扫地,扫到齐恕脚下,就故意对着齐恕说:“可以抬一下脚嘛?你这样踩着,人家没法扫干净呢!”
齐恕白了一眼崔禧,慢慢的将自己的脚挪到一边,继续低
头处理公务。
“哎哎哎,让让,让让,没看见人家在扫地吗?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切……”崔禧故意将声音放的很大,等待着齐恕的反应。
齐恕的脸越来越黑,却也一直抑制着怒火。
窗外的喜鹊还在渣渣的叫着,看着崔禧忙前忙后,齐恕阴沉的脸色渐渐的缓和下来,嘴角浮现着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
崔禧本来挑衅他就是为了出口气的,顺便是想借打扫卫生来给齐恕一个台阶,想着自己和他可以化解昨天的矛盾,两个人还像以前那样说话。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什么话也不说,不管自己再怎么挑衅刺激,他都不理,只是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那个脾气暴躁,性情乖张的王爷,此刻只是一个与自己闹了矛盾的沉默的人而已。
反倒是她讨了个没趣。
崔禧早已经扫好了地,虽说扫地只是个幌子,但是不扫不知道,一扫吓一跳,原来齐恕的书房里只是表面看起来干净整洁,那些死角实在是脏死了。
以往那些下人们可不像她,都惧怕王爷怕得要命,平常根本不敢在书房里久待。更别提打扫什么卫生了。
这么一想,
齐恕倒也挺可怜的。
要是自己真不理他,好像院子里还真没几个敢跟他说话的。
崔禧走到与齐恕相对的另一角,托腮盯着书桌前的齐恕,从那张死气沉沉地的脸上也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
终于还是第二次主动过去,“喂,往那边挪挪,这桌子偏了”
齐恕也不说话,就跟着崔禧的指挥挪动桌子,挪好了就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也不看崔禧。
“让让——让让——这花盆摆放的位置不对,哎……”
花盆破碎的声音终于让王爷抬起了头,他的眉头一皱,定定的瞅着崔禧。
“哎呦,可惜了棵小树”,崔禧在慌乱中瞥了一眼齐恕,发现他正看着自己。花盆里一半的泥土洒在自己的衣服上。
“你干什么?”齐恕低头看到了花盆的碎片,眼睛一下子就发红。
可再抬头一看,看到崔禧的脚丫上覆盖着厚厚一层泥,还有先前打扫卫生时候留下的蜘蛛网,不由也莞尔一笑。
等崔禧收拾好花盆的残片,两只柔荑小手上已经灰不溜秋,黏嗒嗒一片。
“哈哈哈哈。”齐恕终于笑起来。
崔禧没好气地抬头看他一眼,怒道,“你
笑什么啊?我在这累的要死,你还笑。”
“没什么。”
齐恕看了眼地上那株根须尽断,半死的的盆栽,点醒她说,“小叶紫檀,五万两银子,就那么干晾着,想好怎么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