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云峥回到京城,将一切如实禀报给谢瑞时,年轻的帝王脸上满是震惊。
先前送回白应卿的尸首就让谢瑞很是诧异,没想到紧接而来的竟然是这么大的祸患。
谢瑞看向谢云峥,惊恐的问道,“皇叔,那殷窦…在朝中可还有势力?”
“不知。”
谢云峥道,“白应卿和古阳潜伏多年,若非此次紫阳观设法让殷窦暴露,只怕谁也不知这两人竟是南疆人。”
“紫阳观?”
谢瑞眼前一亮,“上官君也是紫阳观的人,是他们吧?”
“是。”谢云峥点头。
闻言,谢瑞仿佛找到了靠山一般,连忙说道,“紫阳观此次为朝廷立了大功,自要好好奖赏。”
话落,他又看向谢云峥,问道,“皇叔,朕想封紫阳观掌门为国师,请入京城坐镇,你意下如何?”
谢云峥语气淡淡的道,“此事皇上定夺便好。”
谢瑞察觉到他有些不悦,便安抚道,“皇叔,朕从前是真的不知这些弯弯绕绕,先帝也是被国师迷惑,这才赐下宅院。你放心,朕已经在京城另为你修缮府邸,此次回来,您可以直接搬入京城入住。”
谢瑞此举,一是为他换宅院,二来也是想请回先帝灵位,上次棋差一招后,谢瑞便一直后悔,他不该那么着急的。
不料,谢云峥并不吃他这一套,沉声道,“现在南疆作乱,只怕又要起战乱,皇上不必为微臣大兴土木,还是节省些充作军资,以备不时之需。”
他都如此说了,谢瑞自然不能再多说别的,只能将先帝灵位在继续放在他的府邸,不仅如此,还得大肆夸赞谢云峥一番,毕竟是他为朝廷除了祸患。
但无论谢瑞说什么,谢云峥总是淡淡的,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等谢云峥离开后,谢瑞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翳,再次大发脾气,掀翻了手边的折子等一杆物件。
高让连忙跪下,生怕再次触怒了他。
但谢瑞发过火之后,却痛苦的抱住了头。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皇叔明明没做错什么,甚至还有功,如果不是他,还不知道大梁得乱成什么样子?
他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寻常根本不会在意到的那些小事?
皇叔一个字,都能引起他的不满,他何时这般小肚鸡肠了起来?
他莫不是生了什么病?
谢瑞痛苦不已,高让连忙说道,“皇上,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才给您请御医去?”
“不许去!”
谢瑞立刻出声阻拦,他缓缓起身,扶着书案坐下,“朕只是有些郁燥而已,现下已经好了。”
正如谢云峥所说,后宫满朝还不知道有没有南疆人的细作,他这个少年皇帝但凡有一丁点不适,若是传了出去,肯定会引起朝廷动荡。
大梁朝,现在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谢瑞趴在书案上缓了一会,情绪慢慢恢复了平静。
片刻后,他脸色冷漠的抬头,看向高让,“你去为朕办一件事。”
高让立刻应下,“请皇上吩咐。”
“你让人去查,宫中所有宫女太监,侍卫,以及朝廷官员的家眷随从,但凡跟南疆有丁点粘连的,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谢瑞说的咬牙切齿。
闻言,高让浑身一震,“皇上,这动静儿,是否有些太大了?”
仅是他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官员的家眷与南疆有关联,而且宫中的宫女也有好多是一年前南疆讲和时,送来的奴隶。
若是都杀,那尸身岂非堆积如山?
这时,谢瑞道,“朕不能让白应卿的事再度重演,宁可错杀一千,决不能错漏一个。”
此时的少年帝王,犹如一个杀红眼的魔徒,看的高让心惊胆战,也让他这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内心惧怕。
……
苏残月回了靖王府后好好休息了一晚,然后继续搜罗丹阳的残魂气息。
谢云峥从宫中回来,知道她在房间,便直接去了。
谢瑞说的话,谢云峥一个字也没瞒着她。
苏残月听完,并无意外,“皇上想求一个保障无可厚非,紫阳观应该也有意入京。”
谢云峥疑问了一句,“紫阳观是道观,入京做官不会影响他们修炼吗?”
苏残月摇头,表示不会,“紫阳观这回得罪的人多,若是没有朝廷做靠山,以后人人都要去紫阳观问罪,紫阳观将不得安生。”
“古阳扯下的祸患,紫阳观只能用修炼的秘宝去赔,脸面上大概过得去就算了,但这件事将会成为紫阳观永远的痛,不借助皇朝的力量,紫阳观将永远是别人嘴里的肉。”
谢云峥瞬间明白了紫阳观的用意,“看来上官君上次入京,也是为紫阳观未来的祸患做铺垫。”
苏残月道,“玉清,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谢云峥眉心紧蹙,心中盘算着如何防备紫阳观过深的介入朝廷,否则白应卿之祸肯定还会重现。
这时,苏残月看向了谢云峥,神色略有挣扎。
玄姬的话言犹在耳,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与谢云峥的关系,更在犹豫,他身上有魔骨的事,要不要如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