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冲出去,冲回自己的小院,她扑倒在桌案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双肩颤抖,心头的委屈如滔滔不绝的江水,倾泻而出,决堤而下,痛痛快快哭了天昏地暗,直到身边有一个细细的声音在喊:“母亲……”
王氏抬起已然哭得红肿的双眸,于一片朦胧中瞧见了松哥儿那小小的模样。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你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去寻你老子去!你老子在外头呢,你别杵我跟前!”她边哭边说,只觉得心肝俱碎。
孩子也哭了,跪在王氏身边,紧紧抱着她的腿:“娘亲,你不能不要我……松哥儿知错了,松哥儿哪里做得不对,娘亲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赶我……”
一时间哭声一片,大的小的,全的碎的,都汇在一处,早已难分彼此。
终于,王氏忍不住,一把扯过松哥儿,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院子外头,嬷嬷和丫鬟们也都红着眼睛。
老道的管事嬷嬷已经命人关上了院门,其余下人一应屏气凝神,看管好门户。
这一番闹腾一直到下午晌才算结束。
也不是王氏主动去跟婆母赔礼道歉,更不是沈夫人缓和态度、对儿媳宽慰一二,而是一辆马车停在了沈府门口,王氏携松哥儿坐着马车直奔抚安王府。
沈夫人得了消息时,都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了。
“什么?
老二家的走了?坐的还是大爷府上的马车?她院子里人呢?”沈夫人急了。
春月跑得气喘吁吁,能及时将这消息传回来就觉得自己很不错了,没想到自家主子一开口就如连珠炮似的,倒让她招架不住。
见她木愣愣地答不上来,沈夫人骂道:“蠢材!这不是顺道就能打探的事么?还用我来提点你?”
春月又羞又急,忙福了福转身又出去问了。
等把所有消息都报到主子跟前,沈夫人已经气得不想说话。
“这么说来……老二家的身边心腹都去了,连松哥儿都带走了。”她缓缓道。
春月心头慌得不行,耷拉着脑袋,不敢抬眼,恭敬顺从地回话:“是的,太太……二奶奶那屋子里只留了那些个日常洒扫的人,其余的人都走了。”
“真是越发能耐了,如今咱们府上越来越没个规矩,儿媳妇说走就走,竟连一个招呼都不跟婆母打。”
沈夫人越发上火,“她要走,那就走好了,只是如今出了这个门,日后想要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却说那辆马车徐徐停在了抚安王府的偏门外。
早有得了吩咐的婆子候着。
见着王氏下了马车,婆子忙上前殷勤地笑着相迎,将一行人领进府门,又直奔着内院的方向而去。
二角门后头等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妈妈。
王氏见了她,又惊又喜。
陈妈妈见礼,柔
声道:“许久不见二奶奶了,给二奶奶请安。”
“陈妈妈近来可好?”
“好,都好,跟在夫人身边哪有不好的。”陈妈妈笑得眼角的褶子都深了几分,“二奶奶请随我来,夫人已经安顿好了住处,您与小少爷先去瞧瞧,待休整好了,再去和夫人说话。”
王氏本就满心疑惑,听了这话,终于心头大定。
陈妈妈领着她们往西南侧的一处院子而去。
进了院门,那里头收拾得干净齐整,虽是冬季,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竟也比别处更生机盎然,错落有致。
院子不大,但也有堂屋、正房、厢房、梢间等,一应俱全。
陈妈妈先让王氏和松哥儿安顿在正房堂屋内,又交代给王氏身边的婆子几句,让那婆子领着王氏的人去后头厢房安顿。
“二奶奶,您这院子里头有单独的小厨房,若是想自个儿开火了,只管跟夫人说一声便是;若是不想,夫人那头日日都盼着有人陪着一道用饭说笑呢,二奶奶来得正是时候。”
陈妈妈口齿伶俐,温温笑道。
王氏只觉得熨帖温暖,忙道:“难为嫂子一片心了,烦劳妈妈转告,我这边收拾好了就过去跟嫂子说话。”
“瞧二奶奶说的,我不过是个老货,能替二奶奶传话已是福气了,府里申时末酉时初摆饭,二奶奶先歇一会儿,回头奴婢再来叨扰,领二奶奶过去。”
“有劳
。”
陈妈妈福了福,这就退下去给丹娘回话了。
她刚走,王氏身边的婆子丫鬟都围了过来。
“方才老奴已经瞧过了,大奶奶确实细致,那茶水间里头都提前烧好了热水。”
“屋子里的地龙都起了。”一个丫鬟又惊又喜,“难怪进门就觉得这般暖和,咱们奶奶怕冷,如今可倒好了,不用担心了。”
王氏又环顾四周。
望着榻上垫着的厚实垫子,还有床上铺着的丝绸棉被很是柔软,一旁的桌案上摆着的是热茶水和新做出来的糕饼,她不由得一阵暖意笼罩心头。
“大嫂子她……想向来心细。”她一阵动容。
“净房里头热水也是备着的,奶奶不如先领着哥儿去休整洗漱一番,回头晚上还要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