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得到婆母夸奖的赵氏,闻言差点笑咧了嘴,忙道:“母亲有所不知,婉明那丫头是个有福气的,嫁过去这才多久呀,就有了孕了,可见她还是很得咱们家姑爷的疼爱的。”
说着,她又一阵悲从中来,难以隐忍,“可怜我那杳儿苦命……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老太太何尝不伤心?
即便觉得杳娘不如丹娘来的贴心,但到底是她的亲孙女,白发人送黑发人乃世间悲事之一,她又如何能幸免。
感同身受,她对儿媳自然也苛责不起来。
待赵氏哭够了,她才说:“这话你在我跟前随便说说,我不会往心里去的,毕竟杳儿是你的亲生的,你难过伤心我都能明白。但决不能在亲家跟前这般,没的失了你的分寸。”
顿了顿,老太太又叮嘱道,“婉明丫头如今也算记在你名下了,算是你的闺女,就算不记她的好,你也该想想杳儿留下的一双儿女。咱们宋家是外祖家,手不能伸得太长,人家祖父祖母父亲俱在,婉明才是那两个孩子的母亲,你可明白?”
赵氏擦了擦眼角,模糊着眼眶,点点头:“母亲放心,我晓得的。”
知晓赵氏的性子,老太太也松了口气:“早去早回吧,若是有什么的,你就赶紧回来报我。”
赵氏应了一声,这才离开。
这一趟去荣昌侯府可与之前大不一样。
赵氏带来的礼物几乎堆满了整张桌子,看得婉明
身边的丫头都目瞪口呆。
“奶奶,这……”
“还发什么愣啊,母亲送来的,自然是要好好收起来。”婉明正躺在榻上,脸蛋儿红通通的,一双眼睛荡漾着水潋碎光,显得格外温柔。
“有些你收起来就收起来了,有些你现在就要拿出来用的,喏,这个古铜的暖炉子小巧得很,刚好可以给你抱在怀里,还有个配套的棉布兜子,我让人特地弄了一块料子揉了盖在外头,你瞧瞧是不是很好?”
赵氏显摆得很,哪里真能就这样把东西入库,自然是要紧着拿到养女跟前炫耀的。
婉明抬眼一瞧,但见那古铜手炉雕花精致,轻薄厚重,伸手接过来掂了掂,却是十分称手;再瞧那外头罩着的兜子,做了出了毛峰的边儿,又是锦缎为底,当真富贵低调,很是漂亮。
哪有人不爱好看的,婉明也没见过几件这样好的物什,一看就开心了。
“还是太太疼我,这般好的手炉子就给我了?”
“不给你给谁呀。”赵氏说得劲头上来了,竟然真的生出了几分慈母之心,“还叫什么太太,往后啊不管人前人后只管叫一声母亲,你若是还这般生分了,我就给你这一屋子东西都搬空,叫你在这雪洞般的房间里生娃娃。”
这一打趣可把婉明闹得面红耳赤,却也觉得心头畅快,再也说不出来的暖意。
与赵氏说了一会子话,婉明就觉得有些疲累了。
赵氏知晓她是刚刚有
孕,这是正常的反应,便安抚几句后就去见了谢侯夫人。
足足聊到谢诗朗回来之前,赵氏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谢诗朗进了屋内就寻热水净手,都来不及更衣,快步走到妻子床榻边,柔声问道:“你今日如何了?”
“还成,就是觉得犯懒,一个劲儿地想睡觉。也就是在自家里了,父亲母亲疼我,不与我计较,要是在旁人家呀,指不定有人要说我是个懒媳妇了。”
婉明俏皮地眨眨眼睛,笑了。
谢诗朗却道:“你倒是会说,除了我,你还想给谁家做媳妇?你给我仔细说道说道。”
她顿时涨红了脸,一句话说不上来。
夫妻二人打趣说笑了一番,竟觉得比在床笫之间耳鬓厮磨还要来的甜蜜温存。
谢诗朗更觉得诧异。
在与这位新媳妇同床共枕之前,他可没想过自己已经经历了两段失败的婚姻,这会子竟然还能枯木逢春。
也不知是拿对了月老牵的红线,还是怎么的,他与宋婉明格外合得来,当真是浓情蜜意。
婉明从不说那些他不爱听的话,越是温柔知礼,越是叫他心生眷恋。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这大约就是前世的缘分了。
得知赵氏又来看望妻子,还送了很多东西来,谢诗朗松了口气:“是我赶得不巧了,没能见岳母一面,改日还是要登门拜访的,免得叫岳母生气。”
“母亲怎么会生气,你瞧瞧,她还从娘家带来了你爱吃的点心呢,我
可是一口都没碰,全给你留着了。”
“还是夫人疼我。”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子,谢诗朗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片刻道:“你与你娘家七妹妹什么时候能见一面?”
“嗯?”婉明奇了,“姊妹之间自然是常来常往的,若是想见,叫人捎个口信过去便是了,只是你今日怎么突然想起这一茬了?”
他拿着点心吃了两口,又快步走到妻子身边,轻声道:“我听说……宫里打算给顺令县主另外择婿,看中的就是我那连襟,沈寒天。”
婉明吃了一惊:“当真?你从哪儿听来的?”
“虽说现在还是传出来的话,但事关顺令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