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白师弟陪她这么久,倒是难为她还能不把酒当做水喝。”良久月如霜调笑道。白凉夜爱酒,而且身边也从来不缺好酒,看如烟这幅模样也定是将喝酒当做家常便饭的,也难得这两人竟不能养出她的酒量。
“那你倒是要问她喽!我可是没少带她喝的。”黛眉微挑带着一股子潇洒气息,她喝酒可是从来不曾忌讳的,想喝的时候就喝。
皎皎月光下的两人在屋顶上把酒言欢,将心中所有的不快抛于脑后,眼前只有美酒与月色,还有一对知心人。蒙蒙烟雾遮挡了半边月光,时薄时浓就如同如烟心中的情感明灭不定。
“如霜,珍重。”道这一声珍重不知道是下了多少决心,从前不曾轻易离别,如今离别已是鲜有的无奈,这一个月来的照料他对她如同亲人般的照顾,暖化了她的心,可是她很明白,对她的照顾来自别人,或许就是爱屋及乌吧!他对她算是一如既往的好。
“珍重。”
“不要把那些事情告诉她,我怕她受不了刺激。”
“我们都不想伤害她,我自是不会说的,放心,她会幸福的。”微微牵起的嘴角带着一抹悲凉的笑,他想的所有事情都是关于
别人,无论自己经受什么样的折磨他都不曾在乎,爱别人胜过爱自己,这份爱真的很无私。
就好像是三月的春风,吹的百花齐放,吹得冰雪消融,哪怕自己所经的地方满是刺骨冰寒,照料的依旧是旁人,不顾自我。
身子一跃,摇摇晃晃的落下屋顶,不知是醉酒还是自己轻功落了后,跳下来的时候险些跌倒在地,跌跌撞撞的离开,初春的凉风吹醒了一些酒意,头昏昏沉沉的疼的发蒙,明天她就要离开了,离开这个充满温暖的地方,或许再也不会见到他。
走出很远的距离,靠在一颗树旁仰头看着屋顶上那抹竹色的身影,他似乎很爱穿竹色的衣服,裁剪合身的竹色长衫穿在他身上,显得他身影越发挺拔,这样的男子值得拥有一份美好的情感,可是,他爱的人却是回不去了,爱他的人怕是今生也不会走进他的心里,这一生她与他还会再见吗?大约是不会了吧!他不想打扰她的生活,又怎会出现在她的身旁,又如何再见。
“如霜,珍重。”低低的声音透着哽咽,眼眶中的泪水不停的打转,转身晶莹的泪滴打在手背上,看着手上那颗映射着月光的眼泪,无力悲
凉的一笑,这一生即是祝福也是告别,她不会告诉娄阡陌月如霜付出的这一切,不会伤害她亦或是他。
清冷的月光下跌跌撞撞的人影漫无目的的走着,浓重的露水打湿了衣服,双臂不自觉的抱住胳膊收紧手臂,冷,冷的像是正月里的鹅毛飘雪,这一路走来的温暖又折损了大半。
一路走来她所受到的温暖全都来自一个人,一个将她从狼窝里拉出来的女孩,一个值得她付出的女孩,今生她都不会去伤害的人,今生她誓要守护的人。
“你……”果真是仗势欺人,他是丞相之时,这些人都毕恭毕敬,对他很是敬重,如今树倒猢狲散,这些人对他便是尽数抒发怨气,如今啊!他是真的无力反驳了,一介罪臣人人都可以唾弃,更何况是被他压着的人。
“官爷,麻烦通禀一声,罪臣沐城想要见皇上。”放低姿态,放缓语气,沐城走到监狱边近乎祈求。如今他已经没了权势地位,不卑微祈求没人会搭理他,会拿他的话当回事。
“等着吧!”狱卒放下话起身离开,沐城无力的靠在墙壁上,昨夜的事情历历在目,他从未想过他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如今这样倒真是讽
刺。
一阵推门声锁链打开的声音响起,沐城睁开眼睛看着一身龙袍的凤泽帝和云楼。拖着锁着锁链的身躯,跪在凤泽帝身边行礼:“罪臣参见皇上。”
“昨夜刺客的事朕已知晓,你可是有话要说?”蹙眉看着天牢里的一切,伸手捂住鼻子,忍住心中的不适和翻腾的胃。
“皇上不是在等老臣坦白吗?”嘲讽一笑,沐城起身看向凤泽帝,当初他登位自己没少替他做过事,如今过河拆桥,几日这架势倒像是来给他定罪的。
“参见离王殿下、祁王殿下。”踉跄站起身,狱卒行礼道。
“参见皇兄,不知皇兄在此,臣弟来的不是时候啊!”走进牢房,贝慕白和顾辞轩向凤泽帝行礼,贝慕白看着一旁的云楼微微勾了勾唇。
“参见离王殿下、祁王殿下。”
“云大人,哦!不,是云丞相也在啊!还未来得及恭喜云大人升官呢!不过,现在也不晚。”顾辞轩阴阳怪气道。
今天来这就是来拆台的,他可不会放过这张好嘴,沐城这老狐狸以前没少算计过他,如今可是不能放过他,起码得让他心里不舒服几天。当初他可是拼了命才爬到丞相的位置,不知道废了多少心
思,如今,一个新科状元,入仕不过半年就轻而易举的顶替了他的位置,而且也是他将他拉下来的,沐城心里若是舒服才怪,他的嘴从不让人舒服,尤其是他看不顺眼的人,沐城排得一号。
果真沐城在听到后,眼神微微一闪,不过很快便掩盖住了,不过还是被贝慕白给捕捉到了。今日凤泽帝封云楼为丞相,显然是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