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阡陌握住嘴心疼的看着贝季浑身直颤抖着,抽搐着,无甚意识的蜷缩成团,将想发出嚎叫声便喝进一大口药水,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定是如同曾经的她一样。
她不知为何会心疼?为何会泪流不止? 是因为贝季的舍己救她之举?也许如此才能说得通,虽然他们名义上都是贴身侍女、侍卫,可她从未把他们视作低贱的奴仆,她们是她在这异世里的亲人,唯一的活着的亲人。
哪怕是将最后的保命底牌揭开公布于众,她也在所不惜。
因为她,夜娄阡陌,有了她们,她不再孤独,不再无助,不再,心死
娄阡陌听见他的声在询问,她一个闪身便出了空间,几步便走出巷子口,身着黑袍的他满面的担忧,一见到她仔细的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随后紧紧的抱着她,低低的道:“心儿,可有伤着?心儿,是我不好我的不好,是我混蛋,不该尚有犹豫迟迟不定,心儿可怪我?”
“贝季,你无事便好,来,将此药水用下,近些日子你定不曾好生歇息过,瞧你又清减了,”娄阡陌取出一管无色的药剂,是她耗费了数个夜晚特意研制出针对他的功力药水,
他的内家功夫至纯至阳,倘若不够心宁气静便易反噬,他的陈年旧疾便是因此反复发作,虽然当年是为活命,可利弊各半。
贝季依言饮尽药剂,数日以来浮躁的气息随即得到平复,他道:“心儿,王宫的重兵已被调遣无几,此时乃是最好时机,心儿,与我一道吧。”
“好,”娄阡陌欣然同往。
两人极有默契的闭口不提贝季事件,就连众人们亦是如同选择性失忆了一般。
零散的数十黑衣人猖狂而逃亦被尽数绞杀,一行人汇合后披荆斩棘的来至宫门,凌老头早早的等候在此。
诡异万分的每过一处宫门皆是寂静无声,而且那一扇扇的黄铜宫门更是大大敞开着,连一名守卫亦无,愈是如此众人愈加的警惕着,贝季放出内力探查一番,发现确是无一值守。
娄阡陌亦是不放过一丝角落,唯恐又中了敌方的埋伏之计,甭说方圆百里了,她将这整个王宫内的每一处宫殿仔仔细细的来回搜查了数回,疑惑的望向他,见他蹙眉在沉思。
太和殿的宫门口,一名小内侍慌慌张张的奔来,大叫着:“报——————来了来了来了”
本是漆黑的宫殿顿时灯火通明如同
白昼,高高的石阶之上,数十人站立着,其中一抹明黄的身形几位显眼。
贝季牵着娄阡陌缓缓踏入,那淡然之姿与那清冷妖娆的身影正向他而来,数年未见,伊人犹如往昔,可他却是已然不同。
一方人在石阶之上,看似傲然而立。
一行人在三丈外,闲庭漫步一般。
两方人马对视着一言不发。
久久,久久。
“王叔又是一个六年未见,”那位开口了,声沙哑的如同苍老者,道:“这偌大的宫殿真真空荡荡,王叔侄儿侯你久矣。”
娄阡陌呆愣愣的盯着那人,又回眸望着他,这急转骤下是什么情况?不是说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么?不是说谋反么?不是说将会血流成河么?不说王室人情寡淡么? 此刻是握手合言?在这紧急关头不打了?这跟她了解的夺位不一样!
“品言,你三思过了么?”贝季捏捏她的小手,意示她稍安勿躁,现如今这状况他亦似乎不甚清晰,只是有些不敢抱有希望,不敢相信而已。
“王室,侄儿四思五思六思已过矣,”那位仰首望着星空,低低的自言自语着:“在位一十二载,每日每日忙碌于朝政,丝毫不得空闲
,侄儿甚倦甚疲,已是力不从心矣”
娄阡陌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不符合常识!严重推翻了她对古代王室的所有了解!有哪位王者心甘情愿的放弃王位?又或者是打亲情牌?趁我们不备之时一网打尽?她深吸气,放空思绪,神识再一次的随风而去,迅速的游荡探查着,还是一无所获!
她靠近他的身侧,张了张嘴想问道,犹豫几息还是决定闭口不言,这朝政好像她一女子不能参与其中? 静观其变是上上策!
“王叔,你我虽差着辈分可自小便亲近,在这王室中亦属独类,侄儿登位之时幸得王叔倾力相助,那时侄儿便清楚的明白王叔的运筹帷幄之力当今无人能及,后因几件微不足道之事与王叔有了分歧,那些个眼皮子活络之人便开始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之势,侄儿心中本就颇有忌惮,一时不慎听信了小人之言渐渐的疏远了王叔,是侄儿被那突来的滔天权势蒙蔽了双眼,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那位依旧抬首望天,无人敢开口应答,他在忏悔在愧疚在自责,低声的述说着:“那时王叔游历在外,侄儿实属艳羡并向往着,黑甲卫们探来的消息皆是指向
王叔的不轨之心,每到一处便布下暗桩,安置田产,结交权贵之势那时侄儿还不曾有打压之心,可才数年光景,王叔的权财人脉遍布天下,实令侄儿终日惶惶不安,呵呵呵”
贝季稍稍仰首的看着他满是无奈的苦笑着,先前的种种愤怒情绪此刻截然不存在,手心的里小手几欲想要挣脱,皆被他牢牢握住,他需要一份支持,哪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