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开始罢。”娄阡陌转身道:“城主若是能够经得住亦可于在外间,但需得禁言,不得出声干扰,一星等人守住院子,任何人不得擅闯,违者诛。”
偏院的三大间屋子被收拾得空荡荡,庭院一角大锅子内沸水滚滚,几只铜盆内盛着滚水,烟雾缕缕缭绕,外室亦只余下二方矮几与坐垫,内室悬挂着的几缕轻纱飘飘,显而易见有二方半人高的塌几,一方摆放着一包裹与硕大的匣子,另一方空无。
一星捧着托盘进入,又悄无声息的退去,娄阡陌意示三位男子更衣,她则领着贝季三人去了隔壁厢房更换手术衣,来至游廊下,一星几人呈上铜盆,香胰子仔仔细细的涂抹搓洗,几番后清洁后进入到内室,那少年已平稳的躺好。
贝季三人已将前提事宜准备好,所需之物昨夜她亦全部备妥,一剂麻醉药缓缓推进,戴着口罩的娄阡陌,道:“这个是半麻,你的腹部以下无知觉,但你意识依旧是清醒,亦可开口,情绪不可过激可有疼痛感?”她伸手掐了一把少年的腰部问道。
少年有些茫然的摇摇首,眼底有恐惧,更多的是敬佩。
一星候在那城主身侧,是以往万一。
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放下纱幔若隐若现的内室,听着娄阡陌沉着、清冷的嗓音吩咐着:
“二十四号,”一星看见夜主子摊开的手心递于一柄薄刃,在那少年的腹部划了一下,他恍惚之际似乎还听见像是破瓜之声?偷偷瞄了瞄,主子在磨蹭着佩饰的墨玉,怕亦是有几分担忧吧?虽面上很是镇定。
“组织剪,”又一似剪刀模样之物递上。
“弯钳,”还有吸取之声“嗤嗤嗤”,一滴鲜红的血珠落与地,又一滴
“再来,”娄阡陌看着少年的面色惨白双手似乎在抽搐,便道:“贝季,止血,”
一星只感觉微风轻拂便见主子已在内室,一掌按压下城主蠢蠢欲动的身子,幸亏他是已给点了哑穴,不然早叫嚷出声了。
贝季深吸气,配合着她缓缓控制着释放出一缕,但凡内力扫过之处已是不在出血,只是有些焦炽,娄阡陌眉眼弯弯鼓励的瞟了一眼他,首次合作,默契十足,甚好。
他心花怒放的凝视着她。
贝季无语的看着二人眉目传情似的深深依依,无声的直叹息,这还有一病患等着救治,唉。
娄阡陌一言一吩咐,三人万分紧张亦井然有序的配合着。
一铜盆内盛有一物,血淋淋、残缺的下肢体显而易见,约莫六两重,五寸长,还有一尺余的黑发,实是恐怖恶心至极,就连娄阡陌亦有些受不了,意示盖上白布帛,本是一惹人怜爱的婴孩,现如今却是如此破败的出现于人世间何人之过?何人之错?
有了他的配合,手术很顺利,收尾之事便交由了贝季三人,她退下血迹斑驳的手套,对着少年道:“大约半个时辰后你便可恢复知觉,术后的护理各方面会有人来料理,你只管安心养着,注意事项已记录,你稍稍恢复了亦可瞧瞧,那物什还是不要看了罢,以免噩梦连连。”
“厚葬可行?”少年已从几人的神情中窥察出了,定是极其不堪入目,他闭闭眼,半响才问道。
“自然可行,虽是畸形,可亦是同胞,厚葬最好不过了,”娄阡陌轻叹息,道:“希望来生能重新做人。”
“多谢神医,”少年似还想道谢,却被制止了。
“无须言谢,待你养活身子自有报答的一日。” 她轻声道。
少年微微颔首,坚定了信念,他不再孤单,有了新目标, 定要努力的成为神医的坚
实臂膀之一,而不是病秧子的拖累。
那城主自有他去应对,娄阡陌有些疲惫的揉揉眉间,回到了暂居的院子,她应该不太适合医生这一行,每每做完手术都觉得很累,精疲力尽的感觉很不好受,也许是因为看着了那不忍直视之物,孩子,是天使是精灵是上天赐予最美好的念想,可那,却是让人恐惧、厌恶乃至视为邪恶之物。
贝季片刻后赶回内院,见她安静的歪在矮塌上昏昏欲睡,拉过锦被轻轻盖上,再落下深深一吻,于眉心。她还有某些想做之事尚未来得及处理,他现下有空闲顺手一道解决了罢。
一星指引着来到那处茶楼,红衣男依旧风骚无限的出现在二层,两男互望打量着片刻,似有惊叹,似有赞扬,还有一丝妒忌,那凄孤的少年亦闻风而来。
一人宽宏超俗得不染尘埃,仿佛天下皆在脚下的淡然之姿。
一人人情似火,妖媚邪狂,举手投足间无不一撩人的风情。
还有那一少年孤寂无波的看了一眼二人,径直安坐一侧不予理睬,自成一界。
贝季有些不满的蹙蹙眉,忽略心底那一股子的酸意,可危机感却不期而来,她招惹的男子可真乃是世间一绝!此二人的容貌
皆是上乘,自身修为亦是不凡,唉,真想将她深藏不露。
三位男子各自一矮几,皆是沉默不语,却又似乎在交流着甚。
一星有些二丈摸不着了,搔搔后脑勺,继续观望着。
三刻钟已过去了,三人依旧安坐入神。
“二位待如何?”贝季幽幽的问道,比耐心么?还是比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