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阡陌怔怔的望着,沉入爱河的女人都说是傻乎乎没有理智可言,可亦是最美的时刻,双眸晶亮,眉眼柔顺,面色亦红晕甜蜜的将要溢出水来,温柔如水,她想应该是这样形容的罢。
“那时的他温润尔雅又清贵绝尘,虽奴家尚幼小只亦知晓春心萌动,便发誓将来要匹配的上,刻苦练习着琴棋书画,可他始终好生遥远,远到他在何处亦不知,像那风那云,眨眼便已无影无踪,奴家身子弱, 追的累了,力不从心了你可有苦恋之人么?你可有想念之人么?你又可曾有求而不得么?”
像是发问又像是在低低的自言自语,末了还喃喃:“药效怎地还不曾发作了?”
贝梅愣了愣,望望主子神色尚好,并不见有何中了药的前兆,可依旧似乎魂不在身的迷离之状。
娄阡陌抬眼与之对视,唇了动了动,终是无言,同为女人,她多少能理解并能原谅其为爱而付出的疯狂举止,可她清晰的看见了那眼底无法掩饰的得意之色,似乎还有一丝的阴毒,刚刚激荡的情绪即刻恢复平静,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她一样的有理智,明明痛彻心扉却依然淡笑风云。
她站起身
打算离去,事已至此无意义了,那沈氏女急忙上前一步拉扯住她,软倒在地,眼巴巴的道:“夜宗主,你亦是女子,求你放过我,你还有地位还有宗主之位,奴家除了哥哥便一无所有,求求你”哽咽着哀求不已。
贝梅目瞪口呆的望着赶忙上前来想拉起那沈氏女,被主子眼色意示便原地不动,只能看着那女子紧紧拽在手中的衣袖宽边,好生心疼那大朵的彼岸花已被揉捏的不成样了,贝染熬了好几晚才绣成。
娄阡陌轻飘飘的道:“你亦欢喜这件衣袍么?这花儿的名很美很美,曼珠沙华,又称作彼岸花,”不曾理会她,只看着那褶皱的衣袖,缓缓的道:“彼岸花开开彼岸,忘川河畔亦忘川,奈何桥头空奈何,三生石上写三生。求而不得之苦只不过是八苦之一而已,你又有何看不开?放手罢。”
那沈氏女呆滞一般的松开了手,却有急急的叫道:“你中了我的独门秘方,哈哈哈,极媚之药,又是绝育之药,哈哈哈哈”
“你,毒妇!”贝梅气急了上前指着她恶狠狠的骂道。
那沈氏女却不依不饶的向前两步,迎着贝梅的指尖,花枝乱颤
,丧心病狂一般的大笑着道:“毒妇?哈哈哈,奴家这才哪到哪了?相比之下,她们那才真真是毒妇呢,哈哈哈”
略显狰狞的眉眼与之柔弱的面容反差甚大,娄阡陌凉凉的看着沉默不语,倒是贝梅唏嘘不已,感同身受似的轻叹息,为爱而痴的女子,她亦曾经有过,若非有主子的果决她现如今或许如同她一般的沉陷泥潭不可自拔,她望着主子,眼中有泪。
“若无你的独门解药本宗主将会如何?欲火焚身而亡?又或是终身不孕么?”娄阡陌冷冷的问道,平静无波,不见半点气急与愤恨。
沈氏女呆愣愣的道:“你为何一丝亦无焦急惶恐?为何?为何?”她猛然惊叫了起来:“难道你不曾饮下那盏茶?不不不,哪怕你不曾饮下茶水,可唇上定有粘上”忽而猛然起身,细细的打量着,眉眼间丝毫不见有慌乱,更不曾有发作的迹象,她连连后退数步,失神的喃喃着:“明明亲眼所见,明明亲眼所见”
娄阡陌大袖一甩,冰冷的道:“眼见亦不一定为实,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世间女子何其多,你难不成要
赶尽杀绝么?与其浪费精力白白付出,何不另寻?”
“另寻?”沈氏女重复着喃喃:“另寻?世间唯有他一人,唯有他一人,你不曾爱过,自然不知”
“爱?”娄阡陌微微垂首亦是喃喃着:“爱是付出、是给予,是甜蜜的言语,亦可是疯狂的幸福,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如此之爱固然令人向往羡慕,可,太过累人累心我情愿孑然一身,孤苦终老起码,我还是我,不会因爱而委屈了自身,更不会拿爱作借口,无故谋害她人,脏了一双手,虽然我亦杀过人,”
她伸出手摊开来,看着依旧白嫩入昔的掌心,低低的道:“活在这世间总有些莫名的不得已,不得已的来了,不得已的处处算计,步步为营,乃至不得已的拿刀杀人,末了末了,回首往日,几时何曾竟早已面目全非,”
“主子,主子,”贝梅双眸含泪,心疼的轻唤着,主子的不得已她们都知晓,主子或许从不曾打心眼里欢喜过吧?
“走罢。”娄阡陌轻道,转身便离去,可总是事与愿违。
“是,”贝梅应道,便上前,谁知,那沈氏女
猛然起身冲去,贝梅急忙伸手阻拦,可还不曾触碰到,便眼见着她软软的倒地不起了。
身后无响动,娄阡陌不必回首亦知晓是那沈氏女不甘心的气急攻心晕厥了。
外室的门突然被大力的撞开,一道身影奔来,娄阡陌下意识的旋转避开,抬眼便望见那人亦站在三二丈外的庭院中,背光之下,挺拔欣长,神色不甚清晰,不过气息绵长并无波动,她下意识的定神了,似乎他的信任让她倍感欣喜?又或是其他?
一声啕号响起:“诗诗诗诗,醒醒,快些醒醒”见其又喂了一粒药丸,后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