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阡陌恍恍惚惚间轻飘飘似的顺风回到了家乡?家乡么?记忆中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柏油马路,刺鼻的汽油味叫她有些不适?她惊恐了,难不成在那原始异世里呆了年把居然不适应她的家乡了?可笑!她丝毫不曾察觉到身后一道若隐若现的视线不远不近的一直追随着她。
贝季浑身紧绷的强压抑着,尽全力的控制着,他“看见”了甚?一个个的小小窗口封闭着,直冲云际,那是房屋么?墙体是琉璃的么?那马路如此平阔?那车子不用马儿拉着竟会跑?一个个的衣着暴露怪异的不忍直视,那发色各异,商铺的匾额居然还能发出五色的光亮?一处处,皆是不曾见识过,新奇的异世,是,她的故乡?
娄阡陌飘进了小区,门卫依旧是熟悉的几位大叔,整日里笑眯眯待人和蔼,掠过小花坛,五单元,是她的家,五一二,是她的房子,那里有她最想念的人,有她的父母,她的,孩子
贝季看着她徘徊着,一缕几近透明的身形飘飘忽忽,只见她仰首望天,或许是在看她的亲人?他感同身受的明白她的悲哀与痛苦,她本该是无忧无
虑的娇人儿,因那上古阵法,他与她才相遇相知更期盼着相恋,可她,是心有不甘,但凡有一丝的机会回来,她定会愿意付出一切代价,骤时,他该如何?
“妈妈妈妈妈妈”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呼唤,那声令人向往,令她心痛不已,她飘在半空,呆愣愣的看着一家子抱个孩子从她脚边走过,那孩子不过三四岁,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漂亮,此刻正叽叽喳喳的叫嚷着,那对年轻的父母耐心的哄着,熟悉的场景,她隐约还记得那时这孩子还不太会说,她曾经还抱过,岁月真可怕,眨眼便消逝的无影无踪,抹去了曾经的所有?
忽地她猛然飘离,近乡情怯?她害怕,非常的害怕,她怕她的孩子不记得她了,她怕看见父母满目愁容的衰老不堪,她怕这里的一切一切,她仓皇而逃,心,早已疼的麻木了。
贝季急忙跟去,他想近前去,看见她痛苦他更加的惶恐不安,这异世的皆是陌生,他缓缓接近,想安慰她亦是给自己。
娄阡陌流连在此,尘封的往事一一浮现,不是她忘记了,不是她不想家,是她不敢,不知为什么会回来,痛恨着
担小懦弱,曾经日思夜盼的要想回来,哪怕只是看一眼,她想,她也满足了,可最爱的人就在眼前,她却曾经走过的路,此刻竟然如此的陌生?
“主子,主子,”贝梅轻声的唤着,主子似乎的气息不对,可那人不是在马车内么?怎地听不见一丝的响动?
贝季瞬间回过神,猛然察觉到她在哭泣,撩开纱帘。
“心儿心儿心儿”他俯身将她拥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低低的喃喃着。
娄阡陌压抑着喘息,她又回来了?呵呵,不想回去突然就回去了,想留下又突然离开了,老天,果然是跟她有仇,而且还是不共戴天,咬着牙,可她却一丝法子也没有,只能逆来受顺的承受,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手指深深的掐进掌心。
“心儿,快些松开,心儿,心儿,”贝季闻着一丝的血腥,她的唇斑斑点点,手心亦是月牙般的血丝渗出,他轻掰开,从怀里掏出白瓷瓶,一丝的清香交杂着隐隐的甘甜之味,抹上一点,那伤处便眼见着愈合,直至无痕。
娄阡陌依偎在他的怀里,温暖而又贴心,她两眼迷离茫然,心思
恍惚,似乎神不在此,半响,她定定的看着双手被大掌包住,一骨节分明欣长,一娇嫩纤细,微微垂目避开的他的探视与无声的询问。
“心儿, 你若不便直言,不说便是,无须为难自身,”贝季柔声道,她现如今还未全身心的相信他,他有的是耐心,可以等,等到天荒地老,长长久久只要她还在。
她收回纷乱的思绪,坐直了身,才发现自个居然衣衫不整,唉,娄阡陌将脸颊埋进膝头银发散落于锦被之上,亦飘落在他的腿间。
他翻出一柄弯梳,轻轻的替她顺发,银色的发,根根晶莹洁白无暇,心,莫名的一疼,这本该是三千贝丝,这银发便预示着她的伤有多重,她的故乡是如此的繁华盛世,没有战争,没有灾难,平安享乐,亦难怪她不爱插手闲事,她的能力还不曾显露出罢。
他的娇人儿,他该拿甚去爱护于她,赤诚之心么?仅仅如此,怕是不够,她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感受着他的轻柔与怜惜,娄阡陌无地自容的缩了缩身子,她现如今对他已是没有了警惕之心,熟睡之时竟毫无所觉,自己的秘密隐私一次一次
的暴露在眼前,她又想着,这样也好,他会慢慢的发现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不仅一无是处更是不修边幅的邋遢女子,长此以往下去,他应该会退却,自会去寻良配。
“心儿,今日还未用过膳食罢?咱们去用些吃食,可好?”贝季不待她回话,便自言自语的道:“此城一茶楼的酱鸭酱蹄味甚好,心儿,可要去尝尝?”
两人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那半月发生之事,如同往常一般的和平相处,起码娄阡陌是如此认为,许是年节将至,他很是忙碌,也只有在用膳之时,两人才有机会相处半个时辰,她在等,等着他主动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