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息着,揉揉额角,一路缓步回到院子,梳洗完毕亦还未见一星归至,他一个手势打出,一道虚无缥缈的黑影瞬间即逝,窗边角落里的一小几上,一盅药膳温着,丝丝缕缕的药香之气漂浮着,令他隐隐发胀的额间舒缓了几分,分盏于小碟内,尝尝味,绵滑酥嫩,甚好,不免多用了几口。
漱漱口后便歇着了,昏昏沉沉之中,似乎总有不适,气喘,发胀的疼痛,贝季下意识的摸摸脉,脉急且细沉,伤风了?翻了个身,闭眼拉扯着被褥。
“嘤嘤嘤,”一道娇俏的声便在耳侧。
眼皮沉重,手脚无力,心里知晓此刻不再是梦境之中,而是中了圈套,奋力的想醒来,可就是无法睁开眼来。
一星拖着发软的双腿蹒跚而回,还不曾跨进垂花门,一抹黑影闪进又闪出,在一星耳旁嘀咕几句,两人呆滞了半响,一星猛然提力飞身窜进。
一人身着内侍外袍的人直直立着,面带讥笑着鄙夷道:“星首领,如此匆匆而归,可是所为何事?”十余名内侍陆续的出现在
游廊的两侧。
黑衣人与一星两人惊了惊,主子的提防果然不无道理,王宫内院竟有如此张狂的内侍?看来那人的高位坐的亦不是那么的轻松。
一声长啸凄厉尖锐刺耳至极,夜半三更之际,惊醒了方圆数十里之人,包括整个内宫之人,亦叫醒了他们的主子。
贝季一个振奋猛然睁开眼,不假思索的一掌击出,那娇人儿连声亦不曾发出便哧溜溜的滚落于地,却是了无生息,而他亦不好过,全身绯红,可,心底的那份坚持叫他依然保持着一丝的清明,他清楚的明白,若是他近了别的女人身,那他将会连最后的一线机会亦消逝。
几近赤裸的起身,眼底的狠戾阴霾毫无掩饰,抬手一挥挑亮了灯火,怒火高涨,一掌将房门击成碎片,几息之前还嚣张的内侍们此刻是惶恐的哆嗦着连连退步,退步
衣衫不整的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迈步出门,站立在空荡荡的门扉旁,低沉的道:“一星,备井水。”
一星稳住身形,上前数步领命,
转身之际一口腥甜涌出,紧紧抿唇,嘴角的一丝殷红溢出,抬手抹去,方才那啸声用竭了内力,以致气息不稳的翻腾着,一个手势扬起,暗处的一名内侍看似慌忙的领命离去,另有内侍匆匆而去。
真真是混乱的夜晚,有人窃喜,有人失落,有人丧命,有人无声无息的消失,还有人,自此只是陌路之人。
虽已下令秘而不宣,可宫中最不缺的便是人,人多嘴杂,人言可畏,一丝的风声便悄悄的传到了那些该知晓之人,像是,罪魁祸首的家族,像是,各有牵连的家族,像是,朝中的各大家族,像是,她
在主子下令收拾行李之后,众人便各司其职的忙碌着,昨日这才办妥事宜,择一吉日准备启程,今一大早,此劲爆的消息震得贝慕白等人呆滞了好半响,喜忧参半。 喜的是主子应是可以心无旁贷的离去了吧?忧的是此番破折震荡,西晋国又将会如何?
娄阡陌照例是日上三竿了才起榻,贝季三人殷勤的服侍了梳洗,用膳之际,她扫了一眼
门外,贝慕白几人在垂花门旁徘徊着,贝怏与贝桢时不时的探头探脑,却被贝慕白一脚踹回,贝季三女亦是使着眼色无声的交流着。
这是即将启程了,他们兴奋的么?不太像,贝季三人明显的担忧着甚,还偷偷的瞄瞄她的反应,娄阡陌放下箸,轻声道:“有何事直言便是,何须交头接耳?”
三人一怔,随即匍匐着请罪道:“主子恕罪,属下逾越。”
“嗯?何事?”她执起茶盏漱漱口,漫不经心的问道。
贝季赶忙入内,抬首望了望,状似无意的道:“主子,小事尔,”
“哦?是么?”娄阡陌冷冷的道,此刻已确定了定不是小事,他们都不太想叫她知道,可,好奇心,人皆有之,她自然也不例外,隐隐约约的似乎猜测着,一夜之间而已,能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若真是不想让她知道,为何还做出这幅姿态来?
贝季抖了抖,俯低了身,轻声的道:“回主子,是京城内的消息,一早便传来了,是”顿了顿,有些忐忑的小小声道:
“事关王爷,似乎是王爷在王宫内被暗算,以致失身”
最后那两字低不可闻了,可娄阡陌却听的异常清晰,眨眨眼,呵呵呵,真是个好消息,难怪他们似藏不藏的故作掩饰着,现在能保守秘密,出了这府门,只怕她亦会得知,看来那京城内是闹的人尽皆知了。
贝季三人面面相觑,主子似乎并无生气之兆?可,主子不是已
她睥睨了一眼,冷笑着道:“行礼装车,即刻启程。”她当然不会生气,早在预料之中的事,生气不值得,可,失望肯定是会有的,毕竟是在这个陌生的异世里,第一个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说一点也不介意那是虚言, 好在她自始至终不曾对那人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更不曾有过占为己有的想法,所以,她依旧是她,一个娄阡陌之人怎会有伤心一说呢,可笑!
在三女异讶的目光里她缓缓起身,优雅从容的款款离去,不见一丝的伤神费心?仿佛此消息从来不曾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