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直在,一直在,灼热、哀伤又不舍,她颤抖着双手,紧拽着外裳的履带,莫名的一滴泪滑落,无声的愧疚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不能。大滴大滴的泪止不住的落在手背再滚落而下。
贝季一步跨去,狠狠的抱紧她,胸贴着她的背,纤细单薄,却又是如此的倔强坚韧,感受着她的哽咽,无声哭泣,他的心乍喜又疼,他的娇人儿,竟是如此的逼迫自身远离他? 竟是一丝亦无法信任于他?
“心儿,莫要想着逃离,”他哑着声,低低的道:“天涯海角,我亦会追寻着你,心儿,不可知,这颗心,好疼好疼,”将她反转过来,按压在胸口,柔声缓缓道 :“有你在,它才得以圆满。”
耳边是他砰砰砰的心跳声,他圆满了?可她,此生亦是无法心安了,这心这身,那一丝的缺陷,永无圆满之日。
“止血罢,不然该无力了,”娄阡陌稳住纷乱的情绪,轻声道。是的,她还是选择逃避,起码此刻是如此,日后还不知。
“嗯,好,”他温顺的应声,一抬手点点两下便立刻止血,指腹轻拭着泪滴,纤长
的睫羽扑闪着,每一处每一处皆是令他怜爱无限,此时她的安静柔顺,可并不能叫他安心几分,反倒让他患得患失有一丝的惶恐之感。
替她整理好衣裳,再着衣,她亦柔顺的服侍着,虽然是越帮越忙,可他心底万分欢喜,这幅场景在他梦中已出现过多回,他渴她已久,只盼着她亦能有一分的情愿与心悦。
牵着她来到清泉之处,将蚕丝帕子打湿了为她敷面,并细细的擦拭着她的手腕与指尖,末了不知打何处摸来一柄弯梳,不甚熟练的替她挽发,银色的发耀眼又清冷飘逸,如同她的人儿一般,斜斜的束起插上他的白玉簪子。
她眨眨眼看着眼前的弯梳不解,不是叫她梳发吧?她连自己的发都打理不好,更何况是他那又长又密的黑发,见他锲而不舍的含笑着,无奈之下,只能接过弯梳,示意他坐下。
顺滑的发直叫她束手无策,忙活好半响才束起,就用她的丝带高高挽起,幸好不算太难看,还能见人,将弯梳塞给他,似有赧然的便大步离去。
一路上走来她不忘仔细的打量,不见有什么异常,跟之前见到的洞穴里的石块相似
,黑褐色的,她就神识扫一眼,便发现密质比起一般的石头要坚硬不少,具体得还需要进空间检验一番。
心底的疑惑诸多,那一声长啸咋一听着像是贝慕白?娄阡陌加快了脚步,贝季她们都还活着?
一路上走来,他一手紧紧的牵着她,两人沉默不语,来至石门处,只见他轻飘飘的击出一掌,眼看着厚重的石门轰然倒地,他将她揽在怀里释放出内力阻隔了飘扬的尘土。
贝季万分不舍的紧紧拥着她,以她的性子,出了这洞穴怕是又将视他为王爷了,而不是最亲密之人,他得好好的谋划一番。
又一声的长啸的凌空传至,娄阡陌急忙推开他,拎起裙摆快步奔出洞穴,回过头来惊喜的道:“是贝慕白,真的是他们,太好了,他们都还活着,呵呵呵。”
他惘然若失的仿佛心里忽然空落落的难受,看着她欢喜的笑出声,那媚那柔那妖,令人深深的沉醉其中,不由自主的跟着嘴角弯弯,低低的道:“嗯,他们应是无碍。”
“嗯嗯,”她重重的颔首,上天还是有慈悲之心,不叫无辜枉死之人太多,她的心里猛然一轻,负罪感随之
而逝,余下是只有轻松。
他但笑不语的凝视着她,像是要将此刻的她刻入心底。
洞穴之外已是夕阳西下,两侧是悬崖峭壁,高山峻岭,薄雾腾腾,无路可登,眼前是一条不甚宽的溪流,清澈见底,水质甚好,现在该往何处走?没有路,她回首看看他。
“你可有信号弹?”他含笑着询问,声异常的轻柔,音异常的缠绵,似在低低的呢喃。
娄阡陌下意识的应道:“嗯,”双手在宽大的衣袖之下紧握,指尖似乎颤了颤,那眼底的不舍与痴迷叫她心底微微发疼,眼眶似有发涩,她垂下眼侧过身摸索着,实则是在空间里拿出了一枚军用的口哨,他有见过的,曾经在他眼前用过一回,就那一回在临魏城掉落在机关里,好像,他们经常受难?
一声尖利刺耳的哨声从悬崖底处传向远方,又接连两声,末了她放出神识探查了四周,一切都看似正常,一缕缕的神识顺着风飘飘荡荡,
峰上云雾缭绕,苍峰翠岳,镶嵌在天边的连绵起伏的山峦,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出闪闪的金光,显得分外壮丽,美景似在画中。
贝季的目光一直追随着
她,明明娇人儿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可他,依旧感觉她似乎要消失了一般,他从不曾知晓自己亦竟是长情之人,自从遇见了她,才慢慢的对情之一字有所了解,有所领悟。
一只野鸡仔大摇大摆的露出肥硕的身子来觅食,他衣袖微动,那野鸡仔便昏倒在地,提着一细爪去了溪边开膛破肚,熟练的支起烤架吹燃了火折子,一撩衣摆便席地而坐,如此随意却宛如在宫殿那般的清贵高洁,优雅的用玉簪子尖锐锋利一头划开皮肉,不一会,野味独有的香味飘散开。
娄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