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失呢。
她既受邀前来,这笔账也是要详算的。
一盏饮尽,“忱姐姐,你府上的暗卫已经招了,受三公主指使,蓄意杀死孙萍母女,而后咬舌自尽,你母亲身逝,保全了三公主府,这孙萍授意你母亲,随意攀诬我父亲母亲,忱姐姐,难不成一盏敬意,想不了了之吗?”饮敬过来的茶,是檀允珩打心心里佩服南伊忱,甚至于佩服三公主,唯母养大,跟她无二,离不开三公主悉心教导,和南伊忱自心心潇洒。
南伊忱涩笑一声,又斟了茶来,“今日姐姐相邀,便要与妹妹商议此事,妹妹想个法子,说于姐姐听听。”母亲的死对南伊忱和南伊霖打击甚大,这个头七二人睡觉吃饭,皆与行尸无二,期满脱衫,她清楚是檀允珩给她留了为母悼念的余地,不然檀允珩得知事实证据,就该传她和哥哥前往司昭府了。
耳畔窗外,白雨珠跳,风怒冲天,杂乱无章,冷气不断漫过地台,渗了不间断的冷意。
檀允珩端起第二盏茶,手心握着茶壁,方弱了丝丝凉气,缓缓吐声,“忱姐姐严重了,城北一事,忱姐姐有序不乱,安置流民奴隶于城西搭营暂居,身为臣而不拒险,知实情而不趁微,妹妹自愧不如。”
城北那会儿乱作一团,稍不注意活人也会斟没,南伊忱敢迎难而上,解救众人于为难,靠的不单单一身官服,还有勇气,大敌当前,不是人人皆有勇气可言,原大人下马,工部尚书空缺,南伊忱明知圣上不会提携,也会照例去看暂被安置的南祈百姓。
不以升官而虚假,不以心愤而失职。
“妹妹有一事,忱姐姐能否想帮。"孙萍秽语,檀允珩真的咽不下这口气,相比之下,不如借着此事,她要南伊忱帮她做一件事。
南伊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是将她母亲所做之事散布于众,三公主府臭名昭彰,她革官,哥哥去皇子位,二人离都过日子。
没成想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南伊忱爽利一言,“珩妹妹,有话不妨直说。”
檀允珩不拐弯抹角,“忱姐姐有机会帮我将田野带到灵芽茶楼,妹妹知此事艰难,略有不甚,此事一成,恩怨互消。"她要让田野和阿见得见一面。
何止艰难,简直难如登天。
南伊忱不是檀允珩,有圣上明目张胆的偏宠,和独一份的册封,与朝她官阶四品,与私她母亲和长公主有私人恩怨。
圣上有言,公主府的子女皆为皇室子女,凡成婚,女纳夫,男纳妻,皇室绵延,她长了眼睛,圣上待四座公主府天壤之别。
北冥往昔战败,入我朝的是奴隶,甚至都比不上流民,即便圣上有心改观流民奴隶心中意识,天下一家,也不是她能随意带奴隶离开不该离开之地的原由。此事稍有不慎,别说她,整个三公主府都将万劫不复。檀允珩撮一盏茶的功夫,南伊忱应下了。
“姐姐会避开百姓,将名田野的丫头带去灵芽茶楼,若有巧日,姐姐必会送到。"无论如何,南伊忱都会往前走,不后退,万丈深渊前后皆是,往前跳,她不悔。雨不间歇,颇有半日势头。
“妹妹先行一步。“檀允珩手脚发寒,她的月事要来,不宜在此多逗留。
一个莲花琉璃盏′砰’一声碎在地上。
檀允珩见坐她对面的人手中茶盏掉落,人直直倒向铺着凉锦的地台上,“忱姐姐,忱姐姐。"不听人应声。她想过去看看,不料起身后,她身子一软,眼前趋于模糊,手尽快托了一下桌沿,才稳住身子没倒下去。怎么坐着没事。
檀允珩顾不得多想,撑着身子往门口挪,身子倚着门的一刹那,她喘了口气,手扯门门的动作已是她全部的力气。
借了一点惯性,冲门而出,她手搭上了门外没几步的檀木栏杆,千钧一发,她看到迎面有下人从楼口上来。万幸,她松了口气,身子缓缓下坠。
却始终没落到地,檀允珩感觉自己像一团被抱住的棉花,轻飘飘的,却有不属于棉花的力量绕过她腰际,昏昏沉沉之际,她手腕脉搏处擦过粗糙的指腹。好像在哪儿感觉过。
她想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