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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偏要

“妙亲王殿下不随我一同进去吗?"衙役出来请张清檐入公堂时,张清檐转了个身,朝妙亲王作揖。趁着东风,南嘉佑挑眉无笑,从容不迫道:“请。“他走在张清檐身前进门时,瞥了眼一直阻着他的常幸,这会儿却恭敬向他弯了腰。

张清檐和南嘉佑走进府衙庭院,就听到公堂之上司昭大人一声拍案,和依稀见得坐在堂右侧的女子声音果断。“张尚书何事相告。”

张清檐这才越了妙亲王,快走到公堂,守在公堂外的衙役二话不说将妙亲王围住。

“启禀两位司昭大人,原工部尚书原绛昨儿夜里招供了。"张清檐从衣袖里拿出供词,递给一旁的衙役,再由衙役呈给陆简昭,“原大人贪污行贿,朝堂振城北难民款,高达万两,这些银两都进了妙亲王的府中,据原大人所呈,银两会由妙亲王私下借着温府这个清流人家名头转去小楼国,用以壮小楼国独大的雄心。

“妙亲王乃先皇子嗣,朝中栋梁之才,狼子野心勾结外贼,请两位司昭大人裁决。”

檀允珩接到张清檐眼神一刹那,心中清晰明了,原尚书招供一事是她舅舅特意下的旨,原尚书被关押这般久,不管严刑逼供还是怎样,都不招供,昨晚竞主动供出一手提携原尚书走向如今地位的妙亲王,想来她舅舅也知这么个好机会若不将妙亲王扳倒,往后再难了。

陆简昭长睫低垂,览着一纸血迹供词,是用一块扯下来的′囚'服衣料写的,潦草血渗,泪水沾湿,难以想象原尚书跪着写时是一怎么惨状。

他喉咙涌上酸楚,侧眼一瞥,檀允珩稍稍侧坐,不动声色地神色下藏着异常决绝,是一心为周全他母亲一事,开弓没有回头箭,公堂上一旦有人参了状,就要审,他不能让檀允珩的心思扑了空。

“来人,将妙亲王押进来。"陆简昭心中揣着对南嘉佑的火气,不仅他母亲的,还有檀允珩的,话到口中之单剩下不急不躁。

案子已有了证供,退无可退,百姓瞧着,苏府跪着,他要阻着妙亲王无法说出肮脏污檀允珩耳的话,还要让他母亲一案彻底了结。

南嘉佑左不挣扎,右听话被押进公堂里,目光杵在檀允珩身上,檀允珩视线则投了一眼在苏鸣身上,南嘉佑赌的是那道保命圣旨,能让其在公堂上全身而退,而她也在赌,赌苏鸣会不会开口。

昨儿她从地牢出来良久,有牢狱禀她,苏鸣在狱中跟疯了似的,张口大笑,不问父亲不问真假,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累了头枕着墙抱膝无言。

一定会的,檀允珩太知道其中滋味了。

一个自幼照看苏鸣长大的肖姨娘,一个出生就只能从旁人口中听说的生母,前有姨娘被苏翁强抢,姨娘做小伏低多年,只待报仇雪恨;后有生母被亲生父亲逼死,这么些年,父亲的溺爱,到底是怕午夜梦回,还是真心相待。苏鸣疯了,疯的彻底,他不信阿珩妹妹说的,身为百姓口中的父母官,怎会说假话;也不信肖姨娘说的,身为待他如子的姨娘,也不会跟他说假话。

他倒是有一个从不缺他银两花,幼时送他去寒山书院,长大送他进司昭府,事事惯着他的父亲,阿珩妹妹的话,当下好似静湖月水,此后排山倒海,毁堤一念间。“父亲,你记得我母亲的名字吗。“公堂上不得喧哗,寂如一汪湖水,每个人都是一叶扁舟,只他一人独木独支,固执起声,“每次父亲带我跪在母亲牌前,父亲都在想什么。"苏鸣泪水沿脸颊落在唇角,泪是咸的,他是活的,也已经死了,他缓笑一声,“孩儿猜猜看,是在忏悔我母亲死在你手,怕沉夜三更鬼来索命,还是怕有朝一日,纸藏不住火,提前为你自己寻一番说辞。

御史大人,我母亲的名字叫温姣玉,是御史大人一句“姣姣明月,美玉难求',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我是她的儿子。”

昨日的疯,今日的声,苏鸣反复挣扎再挣扎,他在地牢里,父亲背对着他,是没想到苏府竞会被他拉下马,是以他换苏府安慰没换成,才不愿同他言一句,不在乎他的言行举止,也不在乎他。

真够可悲的。

苏鸣深深一叹,他眸中悲切,朝檀允珩扣头道:“御史大人与我娘所道不同,不相为谋,烦请司昭大人将这门亲事作废,黄泉路过,鬼门桥上,放我娘自由。"他就这么一个要求,阿珩妹妹特意去地牢跟他讲清,别有深意,想让他今日在朝堂上诉肠罢了,如阿珩妹妹所愿。苏鸣很聪明,檀允珩清楚这样的人若不被养废,朝堂之上,她舅舅又会多一名劲敌,温氏被胁迫做的选择,让陆夫人丢了命,苏鸣不求其他,只求温氏与苏翁亲事作废,还母自由。

“如你所愿。"檀允珩昨日在苏鸣身上下的赌注,已经见效了,她没把握原尚书会招供,也不知舅舅用了什么法子,至于她说给苏鸣听的,多是让人明白该明白的事,为人子女的,总不能下了黄泉,还不明往事。原尚书招供意料之外,妙亲王过来始料未及,陆简昭为何要敲木定音,她也不知。

也不重要,等陆夫人中毒一案了结,她和陆简昭婚事提上日程,一些奸臣才会浮出水面。

朝中事事难解,事事阻,她偏要另辟蹊径。贼心不死的奸臣越怕什么,她偏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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