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挥退左右,抱琴后退两步,行至殿外看守。
“昨儿圣上来我这里,偶然提起南安郡王皆是夸赞,可见圣眷甚隆,宝玉倘若同二姑娘良缘得偕,岂不是皆大欢喜之事?况且,如今……,舅舅虽然可以依靠,但毕竟有年岁了,南安郡王府后继有人又是世袭的王爵……”
王夫人锁着眉头还要再言,贾母伸手制止了她,欠了欠身说道:“还是娘娘深谋远虑,此事不必多说了,回府之后便差人往平安州去。”
王夫人大惊,怎么就这样定下来了?
元妃微笑:“如此甚好,只是往平安州去的人选要仔细斟酌,万万不可简慢了。”
贾母连声答应:“请娘娘放心罢。”
王夫人满心疑惑,踌躇着退了出来。
王夫人倒也不是一定要让宝钗做儿媳妇儿,只是她不想要个“贵女”罢了,虽然说出去很有面子,但是不够听话,再说南安郡王府二姑娘的名声她也知道,不是个好脾气的,她怕儿子受委屈。
贾母和王夫人回到家中,将贾政请到了贾母这里。
贾母说道:“娘娘有了喜信儿,这是祖宗的恩德庇佑,不得不为日后考虑,娘娘说的对,不能一味的指望她舅舅,倘若我们与南安郡王府成了亲家,娘娘和小皇孙的腰杆子也能更硬一些,日后……”
贾政频频点头说道:“到底是娘娘,就是深谋远虑,我看很好,就依着娘娘说的做罢。”
王夫人此时也回过神儿来,有了醒悟,为了小皇孙,她受些委屈也是值得,转念一想,南安郡王府的二姑娘又没有品级,她能怎么着?因此倒有些愿意了。
只是……
“只是宝丫头那里怎么办呢?已经透过话儿了,倘若此时反悔,岂不是伤了亲戚的情分?”
“糊涂,头发长见识短。到底是小皇孙的前程重要,还是亲戚情分重要?”
王夫人犹豫着说道:“倒也不是只为亲戚情分,前头娘娘省亲,薛家奉承了娘娘不少银子,按道理说我们应该还回去,如今家里……”
贾政沉吟半晌,说道:“既然是这样,不如我们这里将宝玉的亲事定下来,先不声张,只暗地里预备一些银子,待日后南安郡王府返京,倘若薛家愿意要银子,我们就将银子还回去,如若一定要嫁给宝玉,就给宝玉添上一房贵妾也罢了。”
王夫人点点头,这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这样一来自己有了可心的儿媳妇,也全了宝玉和娘娘的脸面。
虽然有点儿委屈了宝丫头,但他家如今只是皇商,况且蟠儿不争气,还得指望着自己家里,虽然委屈些,也罢了。
众人计议已定,又商量起去平安州的人选来。
“就让琏儿去罢,他虽然是个下流种子,办这些外务却是熟悉的,就让琏儿走一遭,谁也不会怀疑的。”
次日贾母叫来贾琏,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只是没有提薛家的事,且叮嘱道:“如今南安郡王府不在京城,此事不宜张扬,你且不要同人说,待日后南安郡王府回了京城再说。”
贾琏也没有多想,他们两口子如今对二房的事不怎么上心,一心扑在生意上。
即便是凤姐儿如今都是一门心思的做生意,其次便是儿子,宝玉那里她是别有用心,其他的都不在意。
凤姐这个人天生就喜欢黄白之物,对钱财十分倾心,如今帮着贾琏管理陈家的铺子,尽管只有两成是属于他们的,也十分欢喜,每天看着银子落到账上,凤姐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多好啊,不用往那府里填窟窿,每天银子哗啦啦的往下掉,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如今他们住在梨香院里,正如独门独户一般,除了给贾母晨昏定醒,什么都不必操心,凤姐如今正在筹备铺子。
这是她自己的嫁妆铺子,从前只是交给别人经营,如今凤姐儿心痒难耐,自己接过手来,每日请安回来,将孩子交给平儿,自己换了男装同贾琏一起去铺子里忙活。
一开始的时候,贾琏还有些别扭,渐渐的就体会到了好处。
凤姐做生意比他精明,管理起铺子来又干脆利落,他再不必操心的,渐渐的便放开了手,竟将这些生意都交给了凤姐,自己只是与人交际应酬,每日高乐。
夫妻两个各有所得,竟然空前的恩爱起来。
且说如今贾琏回家并没有理会贾母的话,将事情全盘对凤姐说了一遍。
凤姐不由冷笑道:“哎呦,我这好姑妈心够狠的,枉费宝丫头平时里那么敬着她,这是要把宝丫头往火坑里推呀。”
贾琏道:“怎么说?”
“咱们家娘娘省亲的时候,可是前前后后拿了薛家几十万两银子,就是因为太太许下了宝玉和宝丫头的亲事,如今宝玉另攀高枝儿了,岂不是白白的把宝丫头丢在了那里?想让宝丫头给他儿子做妾也未可知。”
贾琏惊讶的合不拢嘴,皱着眉头说道:“不至于如此罢?宝玉身上无爵无品的,姨妈家里头好歹是皇商,怎么也轮不到给他做妾的地步儿。”
凤姐冷笑着说道:“你且瞧着罢,我料定的再也不会错的。”
却说贾家修书一封,先行送往平安州。
南安郡王府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