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太妃目光透着一丝关切:“你外祖母可好吗?”
“身体倒还硬朗,每日里只和我们玩笑一回便罢了。”
甄太妃点头:“到了我们这个年纪,都是老废物混日子罢了。”
世子妃闻言忙道:“瞧你老人家说的,能侍奉您是我们的福气,儿孙们都盼着您长命百岁的。”
甄太妃只拉着黛玉说话,根本不想搭理袁怡,如果可能她都不想看见这张脸。
袁怡也不生气,只是自在的坐在那儿微笑,大家什么关系,心里都明镜儿似的,很不必装样子,这是该问的,还得问。
“怎么不见舅母?我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罢?”
“母亲这几日受了风寒,不便见客的,已经说了,来日再见也使得。”
“那我去见见岐王舅舅。”
世子妃……,这个更不必见。
甄太妃闻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孩子,今日就免了吧,你舅舅身子骨也不结实,等他大安了,再见吧。”
就这么一张脸往她儿子面前一站,可别把她儿子气死了。
袁怡用手帕掩着嘴角笑道:“那是我福薄了,竟无缘得见舅舅,舅妈,嫂子替我带好吧。”
世子妃连连答应,又道:“我也是个福薄的,竟从来没见过姑妈,妹妹回家千万替我美言几句。”
前院儿的气氛比这里不同,竟是难得的和谐。
岐王殿下与当今圣上并无相似之处。
他长得儒雅清秀,颇有几分书卷气,待人十分随和。
“老五都这么大了,我还是在你小时候见过你几回,你这眉目之间倒是像你的母亲多些。”
“都是一家子亲骨肉,侄儿一向仰慕亲近叔叔的,如今特特的来平安州拜见,原指望叔叔疼侄儿的,叔叔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顽的,可千万想着给我留一份儿。”
岐王挑了挑自己的眉毛,觉得很意外。
中宫一脉的那一对儿兄妹俩最是虚伪无耻的,张口规矩,闭口规矩,恨不得把人压死,这小子带着几分活泛劲儿,可一点儿不像他爹跟他姑。
长得不像那几个人,性格也不像,岐王难得的语气柔和了不少。
“你都说了一家子亲骨肉,哪里还分你的,我的。缺什么短什么,尽管来要,我不在家就找你大哥,他是很随和的性子,你们兄弟一定处的来。”
徒明笑道:“越过我可不对,大哥都有弟弟了,我自认自己也不差,我也想给人当哥呢,老五有事儿就来找我,万事都有哥哥呢。”
他们家只有嫡出的两兄弟,至于庶出的那几个,根本不当回事儿,当然这话不能跟他父王说,父王虽然也重视嫡子,可他自己便是庶子,说出来他父王的脸上不好看。
岐王对林琛道:“你我也有几年没见了,你小子怎么如今这样沉默的?”
“我见舅舅这里金碧辉煌的,恍如到了天宫,竟把我看住了,殿下当真是陆地神仙,真真让人羡慕”。
“几年不见,你小子还这么贫嘴,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了,我看你跟老五是一样的,有什么要的,只管来找。”
岐王同几个孩子略略的说了几句话,便自去歇息。
这里徒昭徒明招呼二人饮酒作乐,又一叠声儿的唤舞姬出来助兴。
岐王府的舞姬们知道今日来了贵客,都早早的精心收拾妥当在偏殿候着。
几个舞姬隔着纱帘儿往大厅里偷瞧,推推搡搡的,瞧的面红耳赤。
“那个穿湖蓝色锦袍的,便是当今的探花郎吗?”
“呀,好俊俏的公子爷,咱们也算是见过不少贵人了,这位真是独一份儿的好颜色。”
“也不知郡主娘娘长什么样?这位大人如此好颜色,倘若我们有幸伏侍一回就好了。”
“你个小蹄子,又发什么浪?你竟敢去郡主娘娘面前讨打不成。”
“咱们什么身份?我就是个通房侍妾,在郡主面前就是个阿猫阿狗,我尽心服侍就是了,郡主还能把我当回事儿。”
这倒是,如她们这样的人便是给人做了侍妾也是最卑贱的一种,根本威胁不到当家主母的地位,只要自己不作死,尽心伏侍男主子就是了,对主母恭恭敬敬的,人家也乐得显示自己的贤良。
脱离了这个苦海,也能清清静静的过几年日子。
更何况她们自己心里都有数,她们第一天出来待客的时候,便被灌了药,今生是不可能生育的,哪个当家主母会把她们当回事儿?
听见主子招呼,一众舞姬鱼贯而出,丝竹声悠悠响起,舞步阿娜,妖娆妩媚。
今天出场的这一队舞姬舞的是腰鼓舞,身姿妙曼,颇有异域风情。
徒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舞蹈,他看的目不转睛,兴趣十分浓厚,兴致勃勃的看了一会儿,又有一些遗憾,可惜他姐和黛玉看不见,要是拉着她们一起看就好了。
徒渊这个年纪正是懵懵懂懂的时候,他又一向淘气,心思根本不在女色上头,所以有些事他想的很简单,真的就是单纯的觉得这舞跳的好看。
几个人边饮酒边看歌舞,不过片刻之后便都有了些醉意。
徒明见徒渊看得兴致勃勃,不由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