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反抗之力。
等待他的只有成为野狗的腹中餐。
他记得那夜没有月色。
野狗喉间发出低沉而可怖的呼呼声。
那声音和气息越来越响，死亡离他越来越近，他绝望地阖上眼睛，或许他的人生本该就到底结束。
半妖生于世，本就是个错误。
然后死亡并未如约而至。
好像是什么动静吸引走了那野狗的注意力。他勉力睁开眼睛，只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小裙子的女孩正与野狗对峙。
他只当上天或许待他不薄，黄泉路上也给他留了个陪伴。只是这女孩年纪也不大，养得圆圆润润，和他一起殒命在野狗口中，家里人定要悲痛欲绝。
不知过了多久。
预期中的死亡仍然未至。
纵是小白蛇已早早做好心理准备，可那悬于顶的刀子迟迟未落，他心中也稍许急躁。
“呜呜一一”
寂静空气中传来声声凄惨的哀嚎。
耳畔轰然重物坠地。
方才气势如虎的狰狞野狗现在双眼泛白，口吐白沫，腹间一片泥泞脏器难辨。
而那女孩，手中握着一颗鲜活、仍在跳动的心心脏。可是江浔的力气已经不足以再支撑与女孩道谢，眼皮似压上了千斤石，越发沉重。
昏迷前，他不知听见谁说了句。
“快去天赎请来剑尊为小姐医治！”
妖族修炼的速度远比人类快得多，种族天赋带来的优势，令他能在一众新弟子中脱颖而出。
他远远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庞，心中既喜又惧，小心翼翼不露任何纰漏。可心心底不时又回冒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若是白虞知道他是半妖，会不会…
可如今，当他真以蛇形出现在白虞面前时，却又不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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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能根据小时候的模样依稀辨认出长大后的模样。雾隐山那晚的记忆白虞本就模糊不清，更遑论她能从江浔有鼻子有眼的五官里认出他就是那条自己无心心救下的小白蛇。江浔这般那般的心思，白虞丁点儿揣测不透，她只隐约觉得化作蛇型的江浔，情绪似乎比平日里更加丰富，委屈、愧疚、小心翼...
她以为这是化作蛇型的缘故。
“师..…”
江浔垂下头，蛇尾光泽都暗淡不少，一副委屈无助的模样。白虞沉默须臾，她气得牙根发酸。
明明她才是被蛇尾甩了一脑门的那个，怎么现在搞得像她是动手的那个。
而且！
那个蛇尾为什么那么晃眼，为什么不给她摸又要在她眼前晃悠。
“我不是有意要欺瞒师姐。”
“师弟谦虚了，你欺瞒的哪只是我一个。”那简直是瞒天过海，骗过了护宗阵法，骗过了试炼石，骗过了教..…骗过了剑宗所有人。
“你为什么要来剑宗？”
一只半妖进剑宗，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悬崖。不知是怎样的理由要让他冒此般风险。
“因为.…“江浔踌躇难语，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蛇尾因为紧张一阵阵蜷缩，藏于身后的手攥了攥拳头，似在做无声的挣扎。
【我也好好奇男主为啥要进剑宗，正文到现在还没没揭秘呢。】
【好奇+10086，女配终于有点用，问出了大家的疑惑。】白虞扫了眼弹幕，开口打断江浔，“不勉强你，不愿意说就不说吧。”
忽而拳头卸了力，那句“为了你”最终无法诉说于口。……谢谢师姐。”
“你还想继续留在剑宗吗？”
几乎是毫无犹豫的，“想。”
“可是门规不容情啊，我本该将你带回去交由师尊定夺。可师尊闭关，这事最终还是会落在兰掌门手中。兰掌门对勾结妖族的弟子都从不心慈手软，更何况你的体内还留着妖族血脉，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漂亮鲜活的蛇尾成为血淋淋的死物，实在叫人惋惜。后半句白虞留在了心里，并未说出来。
“但我能帮你。"少女狡黠一笑，“不过我们得约法三章。”【靠北！为什么不让男主继续说下去！！！她绝壁故意的！】
【你看看，我就说狗改不了吃屎，白虞干不了一点好事，她就是觊觎我们家男主美色啊！！！约法三章肯定都说些过不了审的腌赞东西。】
“过来。“她将人唤得近些，手掌漫不经心搭在蛇尾上。江浔身躯一僵，喉头无声滚动。
白虞再次探出一丝灵识，命令道：“管好尾巴，这次不许扇我。”
江浔心生愧疚，乖乖站稳不动，任由对方那缕灵识进入自己的灵台。
一番细致感知后，白虞知晓了江浔此刻化形的原因。目光投向地上那具无头尸体，便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的那道蛮横妖力与江浔本体的灵力相冲，两力在经脉内对撞无一方相让，自然扰得江浔灵识不稳，出于自保化身体态更大的蛇型，来分成陌生妖力带来的痛苦。白虞掏出丹药让江浔服下，暂时抑制住其中一股力，让江浔恢复人身。
尾巴没有了，白虞面色难掩失落。
至于约法三章，她在脑袋里搜刮一圈下来，暂且只能想到两条。
白虞勾勾